林舒挪了挪手臂,将两只手从他腰间穿过,半个身子抬上来,压在沈华亭的胸膛上,紧紧拥抱着他。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小声说:“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好像也挺好……”
沈华亭近距离地深望林舒的眉眼,眸色也跟着微微一深。
他低下头凑近她,在林舒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又略微抬起她的下巴,将冰凉的唇在她的唇上贴了贴。
林舒望着他,目眩神迷,也回了一个轻吻。她又小小声说:“不,不,不住在山里,便是去外面的世界,天南海北的到哪都好,去看山,看水,看大海,哪怕吹风淋雨,哪怕舟车辛苦,哪怕漂泊无定……我不想在这上京这一方天地里,一日三餐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我过过了,如果可以,我想换个活法……”
“该多好呀。”
林舒说:“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
“太傅可有什么梦想?或者是心愿?”她微微抬起脸,没等他回答,她抽起一只手,赶忙去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颠覆清流!”
沈华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将捂住他嘴的几根纤细手指拿开,握着啃了啃她的指尖,说道:“我记得,爱妾的心愿不止一个。有很多个,都挂在窗前了。”
林舒眨着眼,她想起来,他到过林家。那他岂不是也看到了那条心愿?!
林舒轻咳了一声,弱弱的说:“都是许着好玩的,有的不当真……”
“嗯。”沈华亭默了一下,“哪条不当真?”
“就那条……”
“爱妾指哪条?”
林舒心想,这奸臣怎么这么不依不饶。她声音越说越小,咕咕哝哝道:“就……‘愿朝堂无……那个,乱臣贼子……大庸海晏河清……一百年……’这条。”她举起三根手指,“当不得真的!哪儿能一百年太平盛世呀!都是假的!佛陀看了也只会摇头说过分。真的!”
“爱妾把心虚都写在脸上了,这乱臣贼子可不就是指本官呢?”沈华亭呵的道,“否则你解释个什么劲。”
林舒一噎,脸涨通红。
“不理你了,你个大奸臣,你爱当乱臣贼子,爱认就认好啦!”林舒气呼呼的不知怎么反驳,又觉着他好像说的没毛病。
可她不是那个意思呀!
是怕他不高兴乱想到自己头上呀!
林舒把手收回来,抱着自己双臂,翻了个身,还拿屁股顶开他。
木床摇动了几下,噶次噶次作响。
林舒不敢动了。
过了好一会,林舒耳朵听着身侧的动静。他该不会睡着了?她正想找个理由翻回来,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腰下,将她捞了回来,木床再次摇动了几下。
林舒又觉得这么快散气是不是不好,还想翻回去,沈华亭的声音淡淡压下来,“再多动几次,你猜外头的人他们会不会多想?”
林舒脸微微一红,真的不敢动了,乖乖地又抱住了他,还将一条腿搭上来,压着他的腿。
过了一会后,房间恢复安静。她小小声说:“那条不算数。”
沈华亭摸着她的头,声音换上了低哑的温柔:“本官知晓。”
林舒弯弯眉眼。
两人安静了会。
也不知是否山中岁月太过安静,窗外的天地静静地落着雪。夜色朦胧暗下来,烛光照着黄色的光。
林舒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感到单薄衣料下,相贴的肌肤传来的温度。她忍不住用腿摩挲了几下他的腿,脑海中竟然浮现白日在马车上,他用手指对她做的那样事。
林舒忍不住抬头凑近他的颈窝,轻轻吹了口气,她微微一惊,面浮红晕。她在做什么呀!
沈华亭暗哑的目光落下来。心知少女的情窦是最热烈醇美的酒。
他对她又何尝没有欲?
身体里有团炽火。
与她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在燃着。
远处,从红叶寺传来锺声。
在山中悠远回荡——
沈华亭眸色一深,将棉被往上拉了拉,盖在林舒露在外的胳膊上,抬手抚过她的眼,说:“安心睡。明日,本官带你去红叶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