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是我有求于你,其实,你心里最明白,这些都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若不是承君四处寻大夫给我看,我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呢,难不成你见着我能说话了,就将自己做的那些狠毒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老太太坐在那里,对于徐徽的话一点儿也不吃惊,显然是早就听徐徽说过了。
“祖母若没什么别的吩咐,孙女儿就先告退了。”徐昭福了福身子,说完这话就要朝外头走去。
“四丫头!”老太太突然扬声道。
“你今日若是应下了,我叫徽丫头承你的情,之前的事情全当没发生过,你们姊妹情分还和当初一样。若是不应下,我就将这事儿说出去,叫外头的人听听,你到底配不配的上王妃的身份!”
徐昭看了坐在那里的老太太一眼,淡淡道:“老太太尽管去说,孙女儿只提醒老太太一句,凡事都讲究证据。老太太若是没有证据,最好还是不要乱说,免得落得个诬陷王爷,败坏朝廷声誉的罪名。”
徐昭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出去,刚出了院子,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王氏。
徐昭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大伯母,就朝前走去。
“昭丫头。”王氏出声将她叫住了。
徐昭回过头来,开口道:“大伯母还有什么吩咐?”
王氏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徽姐儿都是被我这个当娘的给惯坏了,不知轻重,若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说完这话,王氏迟疑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才又说道:“她因着那件事受了打击,脑子就有些糊涂了,说出口的话连我这个当娘的都不信,更何况旁人。”
徐昭听着,眼中微微有些诧异,不曾想王氏会对她说出这些话来。
徐昭点了点头,才朝锦竹院走去。
其实,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也觉着这手段着实有几分过了。可后来却是想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必为之愧疚,觉着对不住她。
当年,是徐徽自己想着要利用她,利用不成,拿过往的事情来威胁她。
若她背后没有韩子煜,说不定坏了名声,下场不见得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能绝对的说是谁对谁错,只是胜的是她,才叫人觉着徐徽是个受害者。
其实,她这大姐姐,又哪里简单了。当年她若是心软或是受了她的威胁,依着徐徽的性子,她这一辈子,怕就要拿捏在她的手中了,事事听她差遣了。
这样的日子,她不想过,所以从来也不后悔写了那封信,叫徐徽落到如今的境地。
徐昭看了会儿书,又去了正房陪着自家娘亲用了饭,还未喝完手里的茶,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回禀。
“太太,三老爷夺了三太太的管家之权,还将三太太关到佛堂去了。”
周氏听了,点了点头,问道:“那三姑娘呢?”
“回太太的话,三姑娘挪到莲姨娘的秋雨院去了,三老爷还将管家之权交给了莲姨娘。三太太跟前的丫鬟婆子,全都发卖出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就转身退了出去。
周氏才对着徐昭道:“往后这府里也能清净清净了,莲姨娘虽身份有些低,到底是个知轻重的,不然你三叔也不会这么多年都看重她。”
徐昭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将方才在荣欣堂里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自家娘亲听。
周氏听了,就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自己存了算计你的心,如今却来怪你,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周氏想了想,才又说道:“至于你大伯母那话,倒也不是场面话。”
见着徐昭不解,周氏才解释道:“这次的春闱,大少爷好不容易中了同进士,她怎么会叫徽丫头得罪了你,甚至得罪了王爷,她得替你大哥哥的前程着想呢。”
听着自家娘亲这话,徐昭才有些明白过来。
同进士出身的人,一般来说做官最多只能做到四五品,可若是朝中有人,能得到皇上的赏识,也不是没有前程可言的。
先帝时,就有同进士出身的宋贤官至集贤殿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