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你当我不知道林桃那个女人是你们中统的货,当初就是来要老六命的。老六是疯了还是傻了?为了他能把自己的糟糠之妻赶出门去?”虽然多年不见了,徐百川对于自己这个小弟妹还是维护的很。
田湖奇怪道:“当年军统的家规,铅笔不能两头尖,为国就不能为家了。那位嫂子也是六哥从敌占区带过来,直接入了厅堂的。听说军统内部上上下下的都已经认了这个内掌柜?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开了呢?”
徐百川终于警惕起来,“天湖,咱们还没有正式开始合作呢,你打听个失踪了好几年的女人做什么?”
田胡闻言不可置信,随即又苦笑了一声,“四哥何必还要瞒着我?还是您自己装不知道。这位小孟护士现在可是共党的大红人。听说医学非常出众,可以给人断臂在植,现在被派到朝鲜战场去支援了。”
徐百川当然知道,但这事关自己和老六最深的秘密,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孟荧卖了的。于是他想了想说:“如今这天下大势变了。共党得了国,我们成了山匪。他纵然和老六夫妻一场,总也要为自己谋个营生。毕竟她又不是中统的女特务,手上没有人命,情有可原嘛。就算我看到了,也不会代表什么。”
田湖对他嘴里这套可是一句话也不信,奈何现在有求于人,只好换了种迂回的说法,道:“就算如此,四哥就没有想到,出卖六哥的,就不会是她!”
徐百川登时大怒,也就是顾忌影响,没有拍桌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的命是老六从大轰:炸里?从特高课救出来的?这辈子谁都可能去害老六,唯独他不可能。田虎,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进行我们两家的合作,就不要再给我提这个话头。”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不可能再聊下去了,不仅是因为两个人话不投机。而是因为他们已经说了快一个小时了,如果再不离开,就很容易被共党的巡街队伍盯上,那可就谁也走不了了。
于是,徐百川先撤,田湖等了五分钟付了钱,才离开。
其实说来也心酸,这可能是军统和中统两个部门成立以来,双方负责人聊的最深入和坦诚的一次。
也是前世冤家,就在两个大特务头子相互讨论合作事宜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面容还算精致的汉子正围着围裙,认真地切着萝卜,仿佛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了。
弄得农场管事儿的都有些郁闷了,“我说老周啊,你来这儿也三四个月了,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有嫌疑的人啊,你看多么老实顾家一个男人,要不下次厂长来,你再跟他说说。”
那人自然是周志乾。他闻言憨厚的笑笑,却又带了点无奈,“王大哥,您是心好,场主为人也不差,但是把我下放到这里是公安局的命令。你说,要不是公安局长亲自出面说我无辜,谁敢把我放走?您要是有心,就多帮我去看看寄给我的信有没有送达的。孩子还小,着实想的厉害啊。”
都是有孩子的人,那人听后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下午没事儿,真的去传达室问了一通,这次并没有什么信件寄来,只有几份报纸是从朝鲜战场上传过来的。他想着总比什么都没有去见老周强就把这些报纸拿了回来。
此时的山城阴云密布,湿冷难耐。两人坐在烤炉前,顺手翻着报纸,那人说:“你说现在有本事的人可真多,就这个小姑娘吧,去年还看到他给解放军战士接手臂,今年居然会给战士们做什么心理疏导?真是天生干医学的材料,就该为我们祖国光热……老周你怎么不说话啊?”
周志乾的淡淡笑容堪称完美,“我要说的话,你不是都替我说了吗?咱们新中国呀,就是人才多,将来也只会越来越好。”
梦莹,今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看到你过得好,我心里十分的高兴。但我交给你的任务,请你也千万不要忘记,就算我看不到了,你也要完成。
就算不能完成,也要找到合适的人传承下去。因为这是我们共!产党人应该做的。
和田湖见面的事情。徐百川没有理由把这手下的兄弟们。就在他们现在栖身的破旧山神庙里着急大家说了。因为这事儿也不会瞒得住。因为中统和军统要是继续为敌,大家一起去公安局的牢房里跟赵简之作伴儿。
宫庶表面上还是很尊重这位领导的,说道:“四哥。现在的局势我们也都能明白,您做出这样的选择,何况还有小飞的事情,只是中统也要拿出诚意来,他不帮我们救六哥,反而上来就怀疑六嫂,这是什么道理?”
徐百川道:“或许是门户之见吧,你们也知道,如果老六就是周志乾,那么现在给六哥生了孩子的那个女人就是中统的。有这么一条纽带,更方便我们两方合作。”
“两位哥哥别生气,我倒觉得田湖说的不无道理。”宋孝安忽然道。
宫庶比徐百川反应还快,摆案而起,“孝安哥哥,我敬重你,叫你一声兄长,但你怀疑六嫂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当初中统那帮王八蛋刺杀的时候,要不是六嫂挡下了致命一枪,六哥今天人都已经确定没了吗?”
“可是,共产党挖人底细的本事这么厉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六嫂和六哥本来是夫妻关系。他们能不忌讳!就算外界传言他们是因为婚外情闹了离婚,但六嫂的父亲和哥哥都不在大6,共党凭什么这样信任她,频频把重要的军官手术交给她?”宋孝安一口气把怀疑说完了。
徐百川又得出来和稀泥。摆手劝道:“好了,这还没开始合作呢,就因为梦莹的事情,闹得军统内部倒生了矛盾。其实你们说他的身份就真那么重要吗?还是你们觉得老六看人的本事比你们差?会看错了一个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