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家这些年里,周璟已深谙待人处世的道理。
若是觉得尴尬,就非要打破这尴尬,如果关系降至冰点以下,她有千百种方法叫关系回温,只看她愿不愿做。
而池商序刚被她言语拒绝,转身上楼,周璟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停在四楼书房外,她抬手敲门。
过了几秒钟,门内才传来一道低沉声音“进。”
她按下门把手,迈步进屋,又反手关上。
池商序刚在桌上点一支熏香,白色烟雾袅袅上升,直至盈满整个书房。桌上整齐堆叠着名家字帖,已许久未翻开。
他点过熏香,背对着她抬手挽衣袖,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空气中混入一点茉莉香,她停在两步外,声音温软“池生。”
“嗯。”
确实是不大想理她的样子。
周璟扯了下嘴角,又走近一步“江姨煮了好多饭,你真不吃?我闻着很香。”
“你不是喊了阿均去帮忙解决?”他挽过一只袖子,袖口拉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然后去挽另一只。
手没触到袖口,被一只玉白的手截住。设计师的手是很灵巧的,手指捻过袖扣,卷着袖口一节向上,挽得漂亮平整。
有意讨巧时,没人乖得过她。
身高差距让她站他身前时只能仰着头,笑得眉眼弯弯,眸子也亮闪闪,很娇地笑“噉你想食咩呀?”
可惜粤语词汇量太少,秀气眉头拧了拧,只能讲出一句,随后就用了普通话“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池商序五官凌厉,不笑时总给人一种冰冷感,过于凉薄、生人勿近。
池家祖上应该是有混血血统的,她掌下这只手臂皮肤冷白不似亚裔,关节泛粉,仔细看便能看见青紫色血管在皮下汩汩流淌,蓬勃的生命力。
挽过袖子,她手向下,握住他手腕晃一晃“池生,不理我?”
池商序单手在桌上铺宣纸,确实不理她。
周璟看了半天,然后走得更近,踮脚,凑近他侧脸。
柔软两瓣唇被捏住,扁成一只小鸭子嘴。
她睁大眼,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神色冷淡的俊脸。
薄唇微启,声音冷如冰“做乜嘢?”
真真是生气了,毫不留情。
她已经体会过他手劲有多大,拧着眉头都挣不脱池商序两根指头,嘴都麻了,还被他捏着,只能出“呜呜”声响。
再哄这老畜生她就是狗。
过几秒,他终于松开。周璟捂着嘴瞪他,再放下手时,吐出口的犀利话语又被强行堵住。
这次是用唇,将她的话吻在喉咙口,变成一声泄气般闷哼。
衣袖被她亲手挽上去,也是亲自卸下他手上的禁锢。唇上刚松一口气,纤腰又被池商序两手合拢一提。视线上移又下落,来不及惊叫,已稳稳落在桌上。
这下终于和他平视,却让周璟看见他眸中更深的情绪。
这张桌很高,大约是为了方便他站起时写字,她只坐边缘,摇摇欲坠。
宣纸出细微摩擦声响,她双手撑在身后书桌台上,笑得不安“池生,这纸很贵吧。”
她要是弄坏,那也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