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如今是寅时。”
“恩。”帐子里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宣帝疲倦的声音,“再有一个时辰就该早朝了。伺候朕起身吧。”
“是。”
墨玉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辰回到驿馆,杜曦晨刚睡下。他没有惊动她,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紧接着便又出门了。靠朝廷查案简直是天方夜谭,在他不在的时候竟然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很自责。
临近年关,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杜曦晨也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次啊知道昨晚墨玉回来过。她叹了一口气,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最清闲。
一大早谢泽云调了五百人将相府包围起来,相府的管家惊慌的一路穿过厅堂跑到李相起居的屋子。
“相爷,谢泽云带了精兵将相府包围起来,说要捉拿公子!”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解释道,“对方说公子昨晚潜入驿馆刺杀柔然公主!”
李相身穿官服正打算上朝,闻言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弄错了?儒儿一向冷静自持,他没有理由半夜潜入驿馆刺杀柔然公主。”谢泽云带人来他没心突然一跳,还以为昨晚有人泄露风声,侍女给他系上腰带,“儒儿昨晚回来了吗?”
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心中有鬼。
“昨晚没有见到公子回来。”
李相心中咯噔一下,直觉谢泽云说的是真的,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心虚与担忧之色。他淡定的等侍女帮他把帽子戴上,收拾整齐了这才走出房间。管家跟着他出来。
“相爷,谢统领堵在门口,等会儿天亮了,肯定要传得满城风雨,您看要不要先把谢统领请进府中招待……”
金银财宝一诱惑,什么都好解决。李相皱皱眉头,摇头道“你以为谢泽云也是那种人?”
管家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敢吱声。
“谢泽云没那个胆子。”两人来到大厅,厨房早早地就为他准备了早膳,侍女们忙前忙后的给他盛粥布菜,“不过这也是他的优点,皇上信任他,旁人也就不敢得罪。他敢带兵来想府门前拿人,说明他一定已经请示过皇上了,瞒不住的。”
管家在一边搓着手,焦心道“那怎么办?他这一带兵包围相府,气不死让外人笑话?”
李相吃了两口菜,突然没了胃口。昨晚的刺杀失败之后他一直就是强作镇定,银矿那边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谁知道齐逸竟然还能找到证据,且直指硕王。整个相府依靠的都是硕王,一旦硕王倒下他们谁也落不着好。可要想保住硕王,就必须推出一个替罪羊,这个时候,硕王只能自断臂膀,把相府推出去。
他当其冲,所以才会狗急跳墙,去打杜曦晨的主意。但他忘了,杜曦晨能据守幽州抵抗突厥,虽是女流之辈,但岂会平庸?
刺杀没成,反倒惹了一身骚,关键是儒儿如今下落不明。
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提高音量“让外人笑话又能怎么样?”
比起杀头的罪过,他倒宁愿被人嘲笑!
管家是他的心腹,有些事情两人心知肚明,看出来相爷心情不好,管家不敢惹人烦,但是事情总有解决办法的。
“只要公子藏在外面,他们没有证据。”
李相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还有点热气的菜,抬了抬手,侍女恭敬的为他重新拿了一双筷子。等他吃饱喝足了之后,管家送到马车旁。
上车前,李相回头吩咐道“莫慌,别自乱了阵脚,他要围着就让他围着,还没到那一步。”
管家跟着他也几十年了,李鸿儒和李月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替李相着急,担心李鸿儒。
“是!”
李相想说什么没有再说,上了马车出府。
谢泽云看见侧门打开,出来一辆马车,料想是李相去早朝。
“得罪了,相爷!下官也是奉皇命行事,昨晚令公子夜闯驿馆刺杀柔然公主,皇上命下官捉拿令公子李鸿儒,还请相爷行个方便!”
李相掀开车帘,面上皮笑肉不笑,一张抽搐的脸将不高兴跟寒暄同时表现出来,语气还是往常的语气,不过就是有点怪怪的。
“谢统领捉拿刺客辛苦,只是儒儿前几日出城去了,一直不在府上。儒儿的品行大家是有目共睹,刺杀一事纯属诬陷。只是这种话从本相嘴里说出来颇有辩解的额意思,儒儿真的不府上,若不相信的话,谢统领可以进府搜查。”
谢泽云抱拳,客气道“令公子只是有嫌疑,还没有定罪,下官怎敢用捉拿囚犯的方式对待令公子呢?公主说伤了刺客的后背和腋下,下官只是想见一见令公子,确认一下而已。还请相爷行个方便。”
李相哼了一声,冷笑道“唉,本相说了儒儿不在府上谢统领不信,让谢统领进府搜查谢统领又不敢,实在是让本相为难。时辰不早了,本相还得赶去早朝,谢统领先忙。”
车夫赶着马车扬长而去,谢泽云无奈的摇摇头,皇上只给他三天时间,还得搜捕第一波刺杀的刺客,他感觉头都大了。
李相不配合他也没办法。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滋味实在是煎熬的很。他在想如果是左庆祥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想了半晌才现,如果换成左庆祥,估计他当晚就能把刺客抓住……等等!
他记得昨晚抓住了两名刺客?
只要好好审理,说不定能有线索!
“你们在这儿守着,见到李鸿儒就给我请到京畿司的衙门!”
说完几乎是小跑着一路跑回京畿司衙门。衙门门口站岗的两个将士打着哈欠,看到老大小跑着过来吓得哈欠都忘了打,赶忙站直。
“左庆祥在那个院子?”
他记得左庆祥问他借衙门来着。门口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知道啊!
谢泽云这才想起左庆祥说要秘密审理,他直接跑到牢房。京畿司的牢房就是个摆设,真正的犯人大多数都关到刑部大牢里去了,他们这里偶尔抓两个小贼,关几天就放出去了。所以左庆祥就把抓到的两个刺客关到大牢里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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