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宫里举行家宴。”
杜曦晨呢上前替他整理衣领,手指顺势抚过他凸起的喉结,齐逸咽了口唾沫,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说道“不要玩儿火!”
“我能不去吗?”
去了,无非就是各种算计和试探,她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宫中的规矩,尤其是如今银矿案牵扯到的人,可能会借机为难,她不出面也好少一些是非。
齐逸嗯了一声“那种无聊的宴会,不去也罢,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宣帝毕竟是他的父皇,她以为他会生气。
“嗯,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齐逸伸手揽住她的腰,宠溺道“你想做什么?”
杜曦晨想了想,略有些失落,其实她很想和娘她们一起过年,只是远隔千里,只能北望以解对家人的思念之情。齐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道“你在那里没有家人吗?”
“啊?”杜曦晨抬头看向他,哦了一声,摇头道,“没有。”
来到这个世界她才真正体验到家人的温暖,所以她很珍惜现如今的生活。她没什么大志向,志向护住家人平安健康,她就知足了。对男人而言的权利和对女人而言的爱情,在亲情面前都要排队,如果二者不能兼得的话,她会选择家人。
“家人于我而言很重要,如果,我是说如果,爱情和亲情冲突,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亲情。所以,你一定不要做伤害我家人的事情。我知道,皇上肯定容不下我,但我能选择的退步我都已经做了,不会再后退一步!”
女人有时候会极度没有安全感,杜曦晨也是如此,她对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对虚无缥缈的爱情更是不敢全身心投入,生怕受到伤害。
齐逸将她抱紧,无奈的说道“傻瓜,我永远永远不会伤害你……”
她听出了一种凄凉,是两个人同病相怜的凄凉,齐逸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她是没有家,他是有家却没有亲人。
“嗯,我信你。”
“我今天想贴春联!还想放炮仗,还想吃老巷子尾的麦芽糖!”
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是向前看,每次见面她都把气愤搞的很僵,她也觉得很过意不去,于是调皮道,“我还想你亲自下厨!”
齐逸一脸石化的表情,熬药吧,他会,下厨,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杜曦晨存心为难他,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宝宝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我也想吃!”
她很少撒娇,虽然她的长相娇美,很适合撒娇,她刚一摆出撒娇的姿态齐逸就受不了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趁热打铁,抱着他的胳膊摇晃,“好不好嘛……”
没两下齐逸就缴械投降,结巴应道“好,好……”
杜曦晨甜美的笑笑,她从不撒娇,不是不会,而是不习惯,没有人可以撒娇。好在齐逸吃她这一套,否则,岂不是很尴尬。
收拾完之后,两人大大方方的出门,杜曦晨强烈要求不坐马车,步行过去逛街。一是她想锻炼锻炼,到时候生产的时候顺利一些。二是她觉得自己这个王妃做的很窝囊,京城里几乎没有人见过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齐逸的王妃。还有一点就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男人长得真么帅,不牵出来溜达溜达是在是太吃亏了。
但是齐逸显然不喜欢这种方式,因为两人长相俊美,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回头率真的很高,有人甚至直接跟在他们后面,像围观珍稀动物一样围观两人。杜曦晨还好,齐逸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跟着在两人身后的青玄和十三不得不全程高冷,把手中的剑举得再高一些。
“我们去那边!那家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的最有意思!”
一上街,他们所有的计划就全部打乱了,杜曦晨想把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全部分享给他,他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出门逛过街,对京城没有丝毫了解。
杜曦晨拉着他去了从前他和王志文左思遥它们最喜欢取得茶楼,几日是除夕,茶楼到了晚上才歇业,忙完了一年,大家都挤在大厅里点上一壶茶,要一盘瓜子,嗑着瓜子听说书。
十三和青玄两人在前面开道,二楼还有雅间,杜曦晨直接带他去了雅间。进去雅间,把门关上,立刻将外面的嘈杂隔开了。木门其实也没有多隔音,只因为关上门声音小了很多,才会让人产生一种隔绝喧嚣的错觉。
推开窗户,能看到大厅里的情形,雅间隔开的只是寂寞,当然也是享受,不必和下面那些人拥挤。齐逸第一次来,能看出他眼中有兴奋之意,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拉长着脸,一脸不高兴。
杜曦晨给他倒上一杯茶水,将瓜子推到他面前,自己抓了一把走到窗前。说书先生偶尔还会说一些时政,不过因为话题太敏感,怕得罪人,惹上官司,所以大过年的,不敢说太敏感的话题,只说了一个前朝七王乱长安的故事,听起来也很有意思。
“七王仗着手中兵权,直逼京师,情形就跟咱们当初突厥围城差不多,大军囤在京城外头,进出不得,每日都要战死千余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前朝皇帝号令百姓上城楼抵抗!足足没包围了一个月,百姓们晚上都不敢睡觉,唯恐睁开眼睛,头顶的天……”
杜曦晨听得津津有味,说书先生话锋一转,竟然从七王乱长安上转到了突厥围城。
“当日突厥围城,北面是突厥王叔摄图的大军,南面是颉利王子。据说当时,南北城门当时都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据说当时南城门能保住,其实是因为有逸王爷指挥防御,所以才没让突厥讨到便宜!”
说书人这么说着,台下当然有人反驳,也有人附和。
“逸王爷不就是病王爷吗?你确定逸王爷能爬上城墙?”
“切,没见识的玩意儿,我家老二就是南城门的守城兵,他亲口跟我说,当时就是逸王爷在城楼上指挥,以前我就说了是逸王爷,没有一个人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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