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将那信物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又取出自己手上的信物对比,直到确信确实是老师的东西,才点了点了。
“周二,你去外头守着!”
门关了,那人将贴身收着的信件取出来递给江屿。
江屿撕开封好的信封,里头的信纸竟都是空白的。他见怪不怪,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东西抹遍那几张信纸,又将它们放到烛台上方去烤。
少顷,纸上的字迹渐渐显露。
江屿从头开始看,越看脸色越不好,直到看完最后一张,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几息的功夫,江屿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将手上的信纸和信封在烛台上点燃。
看着地上一堆灰烬,江屿终于看向那个黑衣男子。
“老师可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
“阁老大人说朝中局势不明,边关戎狄近日虎视眈眈。再加上上书劝诫被上所疑,他马上就要告老,请大人务必约束好族中上下,免得届时被拖入泥潭。”
江屿长叹了一口气,“劳你在府中休息一日,等我写完回信,再请你送回京。”
“是,多谢江大人。”
“周二,带这位信使下去歇息。”
“是,请随我来。”周二闻声推门而入,躬身应道。
门又关上了,江屿想着方才老师的那封信。
朝堂上太后的兄长刘辅当政,皇后父亲卫国公手握禁军,成王在封地拥兵自重,后宫太后、皇后争权,皇上执意立刘辅幼女为贵妃,刘贵妃入宫三月同皇后同时查出有孕,太后寿辰,皇后误饮刘贵妃的安胎药当场没了孩子,皇上却并未降罪刘贵妃。老师上书劝诫皇上彻查,被申斥……京中权贵官宦两头站队……
虽远离朝堂,却无时无刻不身处于漩涡之中,江屿无声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周二安排好人回来,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他不敢进去打扰江屿,自己回耳房睡下。
江屿这么一坐就坐到天光大亮,外头已经有粗使婆子洒扫庭院,屋檐上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周二打着哈欠推门进来被他吓了一跳,“老爷?您,您不会坐了一宿吧?”
江屿神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自己往内室去了。
周二挠挠头,喃喃低语,“您倒是说您要洗漱还是要歇下呀!”
江屿哪里顾得上歇息,他进了内室,将身上这一身皱皱巴巴的衣裳先换了,随意用了两口方才送来的早食,才匆匆往外头去。边走边吩咐周二,“叫人去竹里馆说一声,今日就不上课了,改日再补上。”
江屿去的是族长家,也是他的三叔家。两人关起门来在书房密谈了一上午,最后族长面色苍白的出了书房,江屿进去出来依旧是一个样子。
黄氏特地备了素宴请江屿留下用午食,江屿和族长用饭毕,立马派人去请家中有品阶的族人去宗祠议事。
在宗祠议事两个时辰后,几个江家族人都软着腿出门了。
族长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扭头问江屿,“咱们族里除了你和一个六品,旁的都是七八品的微末小官,上头也未必看得上,你又何必说这些吓他们?”
江屿背着手看着上头的祖宗牌位,掷地地有声道,“三叔,正是因为都是小官,如今朝廷正是一摊混水,官场局势不明,才更可能被人当做替死鬼。咱们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往今来,被连坐的家族还少吗?”
族长叹了口气,“三叔老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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