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下了今年的初雪,吴汐、江屿一夜好眠。翌日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江屿方洗漱收拾停当唤吴汐起身,吴汐一边想着一会儿早食定要用一碗建元莲子粥一边由江屿扶着坐起来,孰料才将将做好,小腹就有些轻微的坠疼,裤子也湿了。
吴汐深吸了口气,双手用了最大的力气抓着江屿的胳膊,颤抖着嘴唇,“夫,夫君,我要生了。”
江屿只觉得耳边一道惊雷炸响,整个人都呆了,“这,这就要生了?”
吴汐只觉得肚子一缩一缩的连着疼,咬牙强装镇定推了一把这时候还在呆的江屿,没好气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江屿如梦初醒,忙大声叫人,“快去找产婆来,你们太太要生了!”
莲嬷嬷来得最快,见了吴汐的样子,软声安慰,“太太是头胎,这才刚破水,且还有的熬呢!奴婢吩咐她们做一碗鸡丝面,再卧两个鸡蛋端过来,您多少用些,等到了时候也有力气生。”
吴汐知道生到一半以后没力气了是什么后果,当下连连点头,“嬷嬷叫人送来吧,我吃!”
莲嬷嬷叫才进门的白鹭去厨房传话,又叮嘱她们多烧开水。转头又瞧见江屿还在屋里,忙将他赶了出去,“老爷,这屋里乱着呢!您也帮不上忙,还是到外头去吧!”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吴汐已经没有精力去管江屿了,因为面条送来了。莲嬷嬷亲自端碗拿筷子喂她,“趁着如今才破水还忍得住,太太能用多少用多少,过会子疼得厉害了可就什么也吃不下了。”
吴汐是个听劝的,即便觉得现下就已经疼的很厉害,她还是大口吃着莲嬷嬷喂的鸡丝面和鸡蛋,如今已经顾不得什么味道了,只想着多吃些,略嚼了嚼就赶紧往肚里咽,最后她连面汤都喝完了。这会儿比方才疼得还要厉害些,吴汐抓着褥子强忍着没喊出来。
两个产婆总算到了,俩人掀开被子一看,羊水已经破了,宫口才开了一指,离生还早着呢。
“太太是头胎,如今宫口才开了一指,还是先起来走动走动吧!”
“是呀!走动走动过会儿子生得快。”
听了这两个产婆的话,吴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里直想骂娘:都这么疼了,怎么还要下床走动?要是孩子掉出来了怎么办?
莲嬷嬷站在床边,听了产婆的话立刻就要和李嫂子一同扶吴汐起来。吴汐挺着个大肚子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走,感觉每一步都迈在刀尖上,额头上疼的直冒汗,里衣也湿了。
就这样在屋里走了好几圈,有婆子来报信,“太太,产房备好了。”
吴汐的产房设在耳房,此时早在大夫的指引下撒了生石灰、又用醋熏过。产床上刻着婴戏图,据说是江屿之母当年生江屿时用过的。产房的吉位贴了送子观音像,摆了催生符、海马、马衔铁……
吴汐又走了两圈,直到两个产婆检查后点了点头,莲嬷嬷和李嫂子才将她扶着进了产房。
“快,太太里衣湿了,先换一套干爽的。”
吴汐疼得厉害,由着众人施为。
此时正房门外,素来稳重的江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转圈。周二一步不停的跟在他屁股后头劝,“老爷,大夫说了,咱们太太怀相好,养得也好,这一胎定能平安无事。”
“嗯。”
“老爷,咱们太太人善心美的,老天爷定会护着她的!”
“嗯。”
“老爷,两个产婆手下不知过了多少产妇都是平安无事,咱们太太自然也会福星高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