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卢氏当真身体不适、兴致不高,亦或是忧心举办宴席再出事失了面子,此后的几日再没叫众人聚集,只给各府女眷一家分派一个山庄里的侍女,若要赏景,只需吩咐一声,她便能领路。
成王后宅的水深,况且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吴汐是打定主意不出门的。只是这一回还真被她料错了,后头的几日,女眷们四处走动,倒是一直风平浪静。
这一晃就到了第五日,女眷们在叠翠山庄门口送走了成王妃卢氏一行又寒暄几句便各自上了自家马车自行离去。
吴汐归心似箭,约了林方氏三日后去自家庄子上避暑便急匆匆的上了自家回城的马车。
“这天色一日比一日大,也不知旻哥儿长了痱子没有?昨儿瞧见李家的小姑娘被痱子磨得直哭,我这心啊就一直悬着。”
画眉劝道,“太太,咱们哥儿如今也能走会跑了,日后出门带着哥儿也不妨事。”
“是呀太太,把哥儿带在身边,您也安心。”二乔点头。
吴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太小,等再大些吧!我出门交际赴宴,人多眼杂的,他小小一个,就怕看不住他,还是放在家中安心。”
“太太说得是。”
马车一路进了府门停在二门处,秦嬷嬷、弄玉几个迎在外头将吴汐扶下马车。
“给太太请安,太太一路可还好?”
吴汐点头,“都好,劳你们挂念!旻哥儿呢?”
“回太太,哥儿如今正午睡呢,莲嬷嬷和乳母看着呢。”弄玉笑吟吟的答。
吴汐一面往里走,一面问,“这孩子这几日没哭闹吧?用饭可用得香?”
“太太同哥儿母子情深,您出门了,哥儿自然是想的,奴婢们用九连环、七巧板哄了好几回哥儿才没哭闹。哥儿这两日喜欢上了瘦肉丸子,日日都要用小半碗,用饭也香了。”说到旻哥儿,秦嬷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太太还不知道呢!哥儿如今能自己爬上软榻了。”
“这孩子还能念着我,不枉我日日在外头想着他。”吴汐心里高兴,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
片刻功夫,众人就进了荣锦堂,吴汐自然是先去看了还在午睡的旻哥儿。
整间屋子只在远处的墙角放了一盆冰,旻哥儿上身穿着红绸小肚兜,下身穿着宽松的绿棉裤子睡在凉簟上,小肚子上搭着薄褥,床边上还有拿着扇子扇风的乳母。
见了吴汐,乳母默默起身行礼,吴汐冲她点了点头,坐在床沿看熟睡的旻哥儿。小人儿手脚摊开,小脸睡得红彤彤的,着实可人的紧。吴汐只觉得在叠翠山庄漂泊不定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她忍不住轻轻碰了碰旻哥儿的小手,随即慢慢笑了。
“太太,热水已经备下,您先去泡泡解解乏吧。”
吴汐又留恋的看了好几眼旻哥儿才一步三回头的往耳房去了。
等吴汐沐浴过后,旻哥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吴汐就屏退了下人,在旻哥儿身旁躺下了,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旻哥儿的身影了,吴汐一惊下意识就要下床去找,好在乳母正好抱着旻哥儿进门。
旻哥儿瞧见自己母亲眼前一亮,手脚并用着就要往乳母身下爬,乳母小心的将他放在地上,他就乐呵呵的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吴汐床前,然后扑腾着小短腿就要往床上爬,边爬边看着吴汐喊,“凉~凉……”
吴汐被旻哥儿叫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就将他抱了上来,摸着他光溜溜的后脑勺轻声问,“旻哥儿还记得娘呀?方才去何处玩了?”
旻哥儿拍了拍自己的手,眼睛里亮晶晶的,一个劲儿的冲吴汐喊,“凉~凉,吃!”
“你要叫娘吃什么?”吴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乳母笑着解释道,“回太太,方才哥儿醒了,奴婢怕他扰了您睡觉,就带着他出去用了几块牛乳糕,哥儿这是同您说他方才吃了东西呢!”
吴汐笑了,“去将旻哥儿的玩具取来,我陪陪他。”
“是。”
不同于江府的暖意融融,此时的成王军营气氛如同寒冬般凛冽,不为别的,成王竞在军中被刺杀了,虽说成王没有生命危险,可也的的确确伤得不轻。
军医从成王营帐一出来就立刻被成王手下的人围了。
“大夫,王爷怎么样?”
军医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脸庆幸道,“那匕再往前一寸就险了,好在王爷福大命大,伤得虽重却没有伤及性命,后头好好休养也就好了。”
得了确切消息,林玉度先开口,“王爷受伤之事一定要瞒着外头,否则动摇军心就得不偿失了。”
卢衡书脸色不好却也点头认同,“那胆大包天刺杀的贼人已经抓住,端看王爷醒后如何处置。此次竟让贼人摸到了军营,到底是本将军托大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莫要自责,想必王爷心中也是明白的。”说着,林玉度拍了拍卢衡书的肩膀。
“唉!军师,我还要下去巡防一番,王爷若是醒了,烦劳你寻人告诉我一声。”
“卢将军放心。”
卢衡书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将成王遇刺一事写信告知自家妹妹,想了半天,成王到底是卢家的女婿,妹妹又是成王妃,写信告知一声,也免得她忧心。
……
卢衡书的信很快就送到了成王府卢氏手中,卢氏将信纸看了又看,终于相信自家兄长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好在伤势虽重,却未危及性命。堂堂王爷,怎么就遇刺了呢?
卢氏辗转反侧想了许久,成王如今伤重在身,军营中又多是行事粗糙男子,为了让他早日康复,还是要选个人去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只是这个人选却叫她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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