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知道对方已经毒,心里再无一丝忧心,取而代之的全是畅快,她用力挣脱季长青的手,笑盈盈的点头,“是我下的,青哥,谁叫你要来招惹我呢?我是王爷的侧妃,你是慕僚,若叫旁人知道咱们暗通曲款,不只是咱们,我徐氏一族也要陪葬。你就当是我胆小吧,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且放心去吧,这毒无色无味,即便是最厉害的大夫也验不出来,等到明日若有人现你的尸身,仵作便会判定你猝死。这是我为你安排的归宿,你千万莫要怨我。”
季长青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本以为徐氏是自己牢牢握在手中的小雀,没想到却是能毒死人的马蜂。早知如此,当日他怎么也不会去勾搭徐阁老家的嫡长孙女,可惜他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看着季长青的尸身,徐氏定了定神,右手握紧手上的酒壶,用左手掀开一角帘子往外看了看,瞧见四处都没有旁人才飞快的闪身而出,低着头顺着来时的路原路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卢衡书和林玉度就在暗中盯着她,只是夜色昏沉,徐氏作丫鬟打扮又刻意低着脑袋,两人都只以为她是徐侧妃身边的丫鬟。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卢衡书和林玉度都没有派人将她拿下。
徐氏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自己的营帐,碧草已经等得心急如焚,见着自家主子,忙给徐氏换衣裳、拆髻,“娘娘快些把衣裳脱了,可不能叫人知道您和奴婢调换了衣裳出去……”
没等碧草说完,徐氏就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碧草,你家和你二叔家里上下十余口人都是徐府的家生子,在徐府当差的吧?”
主子问话,碧草虽不明所以,还是认认真真的答了,“娘娘记性真好,奴婢一大家子从爷爷那辈就在徐家做事了。”
徐氏又问,“那你同家中关系如何?”
“父亲,母亲都待奴婢好,兄姐弟妹一同长大,自是十分亲近,平日里一块糕点还要分成几瓣分着吃呢。奴婢同他们血浓于水,关系自然极好。”
徐氏满意极了,看着碧草蛊惑道,“那你可莫要记岔了,今夜出去的是你,本宫一直在帐中睡觉,什么也不知道。”
“娘娘?”碧草下意识就觉得不对。
“想想你的家人。”徐氏乐呵呵的看着碧草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她还是弯下了脊梁,“今夜是奴婢自作主张出门去的,与娘娘无关。”
“嗯,若有旁人问你今夜去往何处了,你该知道如何说吧?”
“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
“不,你要说!你今夜趁为本宫去伙房温酒之机出去私会情郎,那情郎就是季长青季先生,你们在一处无人的营帐互诉衷肠许久才分开。你二人相识在惠觉寺,当日本宫去寺中上香,你为本宫去后山折挂花,从此同季长青结缘,此后瞒着本宫一直未断了联系……”
听着徐氏三言两语就给自己编造出了一段密会外男、私定终身的往事,碧草知道今夜徐氏出去办的一定是件大事,如今这事要算到自己头上,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可想到家中上下十余口人,她已经别无选择。碧草越想越怕,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整个人都在轻颤。
徐氏这时候已经换好了衣裳躺在床上,只当做未瞧见碧草的模样,冲她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行了,这儿不用你伺候,带着你的衣裳和饰下去吧。记住你方才说的话,这一劫本宫若是过了,本宫保证你家中上下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良久,碧草到底是咬牙应下了。
“是。”
此时,成王的营帐灯火通明,卢衡书、林玉度、石山、江屿四人坐在成王床前议事。
“没想到,季长青的上线竟然是一个小丫鬟?”
“我看未必,一个小丫鬟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这小丫鬟此前一直都在内宅走动。”
“可这丫鬟是徐侧妃身边的,到底是徐侧妃有问题还是做小丫鬟有问题尚且不能转易下定论。”
“言之有理。”
“说来当日徐阁老正是从京中被排挤回的禹州,如今看来,未必不是新帝走的一步棋,这位徐侧妃可是徐阁老的嫡长孙女……”
“可如今徐阁老已经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徐家内外全凭不通庶务的徐大爷撑着,如今除了空有一个阁老府的壳子,谁又能想得起徐家?徐家该是没有心力去谋划的。”
……
几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成王靠坐在床上实在分辨不出谁对谁错,眼见夜色已深,当即做下裁决,“眼下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既然知道那丫鬟同季长青有联系,便给本王派人好好盯着这二人,徐氏那边也派人盯着,宁肯错杀,不得放过。”
“是。”
从成王的营帐出去,四人互相寒暄两句便各自回去歇息了。这时候整个军营除了巡逻的兵士,恐怕也只有躲在床上哭的碧草了。
第二日一早,一声高昂的大喊直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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