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热热闹闹的将李娇送出了阁,江岭的新宅子里却是一片冷淡风秋。除了几个他往日结交的狐朋狗友,便只有宁婶娘和苏氏到了,就是吴汐也只是派洪升家的送了礼。
江岭对着前来贺喜的几人还有笑的模样,等将客人送出了门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将陪嫁过来还在四处忙碌的李家下人都吓了一跳。
等到要进新房的时候,江岭又换成一副温润的书生模样。他轻轻的为李娇揭了盖头,对着她盈盈一笑,李娇被他笑得脸都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拧着手上的帕子,口中轻唤,“岭郎——”
……
第二日一早,吴汐才梳妆打扮好就迎来了宁婶娘、苏氏两个客人。正好这两位也没用过早食,又吩咐灶房的洪婶多备了几样糕点,三人一同用过才在园子里寻了一处亭子消遣说话。
“屿哥儿媳妇,江岭这桩婚事果然是来路不正!咱们江氏一族历来行得正坐得端,不知怎的竞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宁婶娘极为气愤。
吴汐镇定的将茶盏往宁婶娘处推了推,张口好奇的问,“婶娘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隐情?”
苏氏撇了撇嘴,接话道,“昨日我和婶娘特地去新房见过那新娘子,不必寻医诊脉,咱们都是生养过的,只看那岭哥儿媳妇走路的姿态便知是已经有了,只是现下还不太显怀,又穿着宽松的嫁衣,的确容易将人糊弄过去。”
吴汐叹了口气,“怪道前些日子隐约听闻李太太卧床不起,今日见她精神极好,还以为是谣传。想来那时候是被气着了吧。”
宁婶娘附和,“可不是!也不知那李姑娘怎么想的,从四品将军家嫡女找了个这样的。”
“罢了,婶娘,说到底这些都是旁人的事,咱们听个乐呵也就罢了。”吴汐劝道。
“也是!”
见着宁婶娘,吴汐突然想起当日被江屿塞到军营去做书吏的江峒。
“婶娘,你近日可有收到峒堂弟的书信?”
“收到了,那小子信里说他一直跟着林军师在营中做些杂活儿,冲锋陷阵可是也轮不到他,放点油皮也没磕碰到,反倒是还长胖了几斤。”
吴汐点头,“峒堂弟平安无事便好。”
此时的前线军营
正在帮着林玉度重新绘制舆图的江峒只觉得鼻尖一痒,“啊啾——”
林玉度两只袖口都扎了起来,低着头,手上拿着炭笔一厘一厘的对照着书册在舆图上标记,冷不丁被这么一吓,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江峒,你是要吓死本军师是吧?病了就去找军医拿药,有江屿在,本官还做不出压榨你的事!”
江峒被这么说教一通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嘻嘻的凑到了林玉度身前,“军师不明白,我这不是病了,是有人在想着念着我!”
“没个正形!”林玉度实在没忍住推了他一把,斥道,“既是无事,还不快滚去干活!今儿这舆图弄不出来,便不许睡了!”
江峒哭丧着脸赶去干活儿了。
营帐又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儿又从外头被人掀开帘子进来。绘制舆图本来就是千头万绪的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林玉度正要骂两句来人,抬头一看江屿正站在身前。
“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一个族里出不来两种人,罢了,左不过已经被打断了,我就歇会儿吧。江屿你最好是有正事寻我。”
三人各自坐下,江屿清了清嗓子,又往舆图上看了看才低声同两人道,“方才我路过王爷的营帐,偷听到王爷和卢衡书、石山商议说魏山海部似有求和之意。”
“这消息是真的?”江峒最先沉不住气。
林玉度没忍住赏了他一颗暴栗,开口教育道,“王爷没开诚布公地同咱们说,那肯定就是假的。在外人面前把你那一张嘴给我闭严实了!这事儿不管成不成,都不应该从我们嘴里把消息泄露出去。”
“是,军师。”
见自家堂弟被收拾,江屿不仅没有不快,反倒还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好好跟着你们军师学,怎么都不会错的。”
“是,堂兄。”
林玉度有些烦燥的冲江峒挥了挥手,”行了,继续画你的舆图去。”
见江峒离远了些,江屿、林玉度对视一眼,出门换到江屿的营帐坐谈。
“咱们也还没将魏山海部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这么快就要投靠咱们了?这其中不会有炸吧?”林玉度不自觉的捻着手指,飞快的权衡着利弊。
江屿坐在桌前伸出两指断断续续的敲击着桌面,“王爷既然还没同咱们说,恐怕也是觉得其中有诈。提前告诉卢衡书、石山,应还有叫他二人去试探一下虚实的意思。这般看来不出意外,没过多久咱们同魏山海部便会停战了!”
听了江屿的话,林玉度极为激动,“哈哈,离咱们打进京城的日子不远了!我家夫人可是最喜欢京城那样富贵迷人眼的地界!”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半个月后,成王召林玉度、江屿议事,在场的还有卢衡书、石山。
“新帝手上的军队已经开始往外清缴魏山海部了,他如今是腹背受敌。运粮草的路也出了问题,魏山海手下本就是朝不保夕的流民,如今已经是人心惶惶。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推翻新帝,自己掌权。咱们的境况比他们好了不少,同他们目的也一致。魏山海便有意投靠,他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他手下的人还要在他手下,他可以听命于咱们,若日后咱们得了天下,他要一块封地。”
“你们觉得这条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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