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银狼,这是布洛妮娅最初的代号。”
“她自幼被带入战争,培养成一名杰出的杀手,被迫让幼小的心灵过早成熟,去直面那些最残忍,最冷血,最丑恶的嘴脸。”
“你能想象吗?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是怎样在那片炮火燃尽的土地上,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杀出一片天地的?”
“很快,乌拉尔银狼成为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死在她手上的达官显贵与尖兵战士无以计数。”
“可在一次任务中,她失手了。”
“刺杀对象是逆熵的一名高层,名叫可可利亚,她也是那时逆熵权利纷争的参与者,现在逆熵的掌权人之一。”
“那时的银狼再强大,也不过只是个凡人,在凡的力量面前只能束手就擒。”
“可可利亚擒获了这只狼崽,却并没有狠下杀手。”
“她看到一个如此年幼而瘦弱的女孩被迫拿起刀枪,加入到这场惨烈无情的灾难当中。”
“她本该拥有幸福的童年,在父母的呵护下,在兄弟姐妹的陪伴中快乐的,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世界,就是这样残忍,与不讲道理。”
“她动了恻隐之心,将银狼带回了自己的巢穴——她自己开办的‘可可利亚孤儿院’,一个专门用以收容那些因战争而失去一切的孩童的,能够为他们给予一丝温暖的家。”
“刚开始,银狼只是缩在角落里,警惕地注视着一切。”
“她受过专业而冷酷的训练,即使最残忍的酷刑也不会让她吐露一个字。”
“即使对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非常手段,她也可以用藏在舌下的毒药了结自己。”
“在她看来,对方之所以将她带来这里,只是因为她还有价值,想从她口中撬出雇主的信息。”
“她思索着怎样逃走,怎样完成任务,怎样拿到赏金。”
“‘姐姐,你真的不吃些东西吗?妈妈做的味增汤很好喝的。’”
“一双小小的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与香气的浓汤小心翼翼的递到她面前。”
“这是她在雪原上潜行时根本不敢奢望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深海般幽蓝的瞳孔。”
“那一刻,她被震撼了!”
“她从未见过人类的双眼可以这样纯洁,无暇,不带一丝秽垢。”
“而她所面对的那些‘人’,他们的眼中只有冷漠,贪婪,暴戾,野心……以及看向她时那抹丝毫不加掩饰的,令她作呕却早已习惯的淫欲。”
“若是以往有人靠她如此之近,她一定会反手扭断对方的脖子。”
“可现在,她只是沉默着,注视着,想在女孩儿的眼底找到自己熟悉的情绪。”
“可是……没有,一丝都没有。”
“‘唔……姐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希儿看?希儿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女孩脸颊微红,羞涩的后退了几步。”
“‘……不,没有。’”
“银狼终于开口,也接过了那碗飘着一点菜叶与油渍的汤水。”
“若是以往,她会含一口汤,等到无人时再吐掉。”
“投毒这种事,她经历过许多次,也亲手做过许多次,这个习惯,帮她避过了不少次致命危机。”
“但这次,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大口地喝了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在她心底认为,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能相信,那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再有一丝光亮了。”
“那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她心中的渴求在作祟。”
“渴求美好,渴求温暖,渴求……爱。”
“曾经,她拥有的,只有身上灼热的伤口,和手中冰冷的刀刃。”
“但在那一刻,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命道轻轻扳动,导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久后,银狼和女孩儿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银狼将她看作妹妹,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她。”
“女孩儿也把她当做姐姐,视若至亲。”
“她们的感情越了血缘的纽带,成为了对彼此最纯粹的,至真的爱。”
“在银狼的保护下,女孩儿安心的成长。”
“在和女孩儿的相处中,银狼也逐渐理解了那些她曾渴望的一切真正的含义。”
“女孩儿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告诉她,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什么是家。”
“她就像西伯利亚短暂春日里一缕和煦的阳光,照亮了银狼十二年来孤寂,麻木的内心。”
“那时,她天真的以为,这样的美好会永远持续下去。”
“可……世界再一次告诉了她,什么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