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的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成才的心坎儿里面。
在成才意识到自己无法面对,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拓永刚的时候。
装睡。
未尝不是一种暂时麻痹及逃避的自我方式。
只不过这种逃避方式,只能逃避一时,不能逃避一世,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成才还的面对拓永刚。
或许在成才心中,今晚是今晚的事情,明天是明天的事情,他就想如同心情不好之人醉酒一样,只求一时麻痹。
虽然睁开眼睛,但却依旧没有说话。
成才不晓得自己要如何面对拓永刚,面对搀扶着拓永刚一步一挪的许三多,成才变得一下子渺小了起来,他排在榜的积分,也成了讽刺成才的强有力武器,与许三多比起来,成才无疑成了自私的代名词。
可以想象,与成才一同集训的其他二十九名南瓜,会用一种什么样子的挑剔目光,看待成才。
他们的眼神,成才无法想象,也无法提起分毫的勇气来回应这些眼神。
而逃避,无疑是此时此刻最最有效的方式。
面对屋内的三人,成才提不起一点的勇气,他只能装睡,装着自己熟睡,以此来躲避这些人质疑的目光和质问的话语。
这是一种内心的煎熬。
虽然背对着许三多,但是成才心里异常的痛苦。
内心的煎熬,却是最最难受的!
明明心里想的事情,肢体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举动!
成才痛恨自己,也痛恨自己突然不听使唤的躯体,他就这样背对着许三多,背对着所有的同伴,以自己最为孤僻的背影来回绝战友们的询问和关怀。
侧身躺着的成才,用耳朵感受着屋内的情况。在此期间,他一动也不敢动,就算自己的左臂被身体压麻,也没有动弹身体,成才不敢动,他深怕自己动弹,被人看穿自己的装睡伎俩。
殊不知。
屋内的三人,早已经看破了成才装睡的伎俩,只不过出于某些考虑,没有点破成才的行径而已。
成才很小心,直到他听到许三多等人出轻微的鼾声,才缓缓的将身躯从侧躺变成了平躺,将自己早已经被压麻的左臂解放了出来。
睁着双眼,愣愣看着屋顶天花板的成才,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他所有的睡意都已经被内心的那种煎熬给驱赶走了。
在内心的强烈煎熬中,睡意依然变作了虚幻。
屋顶装饰的天花板,映入了成才的眼帘。
看着面前的天花板,成才浮想联翩,想的最多的不是自己,而是当初被自己遗弃的伍六一及二十九名奋战操场的集训南瓜。
看着。
看着。
天花板在成才眼神中,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赫然是战友们的相貌,战友们质疑自己的相貌。
成才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天花板还是天花板。
“呼。”
心情压抑的成才,小心翼翼的大喘息了一下,他深怕自己的呼吸声音,惊扰屋内熟睡的三人。
静寂的屋内,给了成才思考的空间,但也局限了成才的想象,满脑子七乱八糟思想的成才,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