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慕容槿末睁大了眼睛“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阮千遥沉沉地摇头“因为现在,我已保护不了你了。末儿,对不起。”
慕容槿末这才想起,阮千遥上一次为了将她救出毒门已触怒了毒门,现在连他自己都岌岌可危,又怎么有能力带她说走就走。
更何况,她毕竟还是乌弄嫁往洛辰的和安公主,他如果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又会给烈旭那个穷困的小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慕容槿末苦笑“没关系,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我的孩子的。”
阮千遥的拳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他讨厌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慕容槿末看到倒地的将军已动了一动,她催促阮千遥道“你快走吧,他们已快要醒过来了。”
阮千遥定定地望着慕容槿末,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慕容槿末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些走吧,别让他们看见你。”
阮千遥扯下腰间那块玉佩,交到慕容槿末手心握好,道“若有什么危险,就派人将这玉佩送到烈旭,我一定来救你。”
慕容槿末红了眼眶,她握着玉佩,郑重地点了点头。
阮千遥消息在这片苍茫的雪原上,慕容槿末擦了擦眼睛,这个男人,不顾一切地对她好,却对她一无所求,如果没有钟离瑞泉,她或许是会爱上他的吧?
“和安公主?”将军已经醒转,他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
慕容槿末握着玉佩,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刚醒过来。”
“奇了怪了。”将军踢了一脚躺在他身边的人,那人也醒过来,将军道“去把昏迷的人都喊醒,起来赶路,再晚的话,天黑就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那人忙不迭去了。
重新起程。
回想这一种颠簸,半世坎坷,慕容苛末心头感慨良多,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感觉有一颗种子在里面扎下根,不久就会长出一个新的小生命。
慕容槿末满心欢喜,唯一遗憾的是,钟离瑞泉没能在她身边。
这个孩子是她的希望,是她和钟离瑞泉血脉的融合,她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让她对余生充满了信念和勇气。
瑞泉,我有了你的孩子……
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撩开破旧的棉布窗帘,一双精美仿若雕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飞雪,她听到远处车轮行驶的声音,听到马蹄声,就好像眼前已看到那个规模宏大的联姻仗队。
“和安公主。”如玫瑰花瓣的嘴里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一团轻柔的、带着花香的哈气随着这四个字一同从她的唇瓣中吐出。
她拿起自己折断的琵琶,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裙,赤脚从屋里走出去,她迎着慕容槿末联姻仗队来的方向缓缓走着,一双眼睛空洞而疏离。
流舒远远已看见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她身上已经冻青冻紫,但这却丝毫不能掩去她分毫的美丽,相反,却更使她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女子手握琵琶,抬眼看了看慕容槿末华丽的马车,忽然双腿一软,昏倒在慕容槿末仗队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