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一大早起来了,因为今天要参加交流大会,且不说李有亮已经给她规定好了时间,她本人也是一个有时间观念的人,不喜欢迟到。
她七点吃好早餐,也不敢走远,就在旅馆隔壁的一家早餐店吃的,吃好后回旅馆等李有亮。
李有亮七点半出的房门,看到她七点半已经等在他房门口,露出了个笑脸,还不忘夸了她两句,总而言之,对她这样的行为表示极为满意。
李有亮买了份葱油饼豆浆,很快就吃好了,两人坐公交车过去的,同行的还有同住这家旅馆要参加大会的人员。
五分钟的公交路程,下车站点的对面就是目的地了。
参加大会的人员,都在门口凭着单位开具的介绍信登记入内,工作人员还逐一给每个登记好的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铭牌。
苏韵本来以为里面已经给安排好了座位,没想到是开放式的,大家都是自由坐的,只有主席台上放置了几个重要领导写着名字的座位牌。
李有亮找了个好位置,然后坐了下来,苏韵坐在他边上,他看边上一个认识的那位秘书坐下来立刻摊开笔记本跟打开钢笔,准备记录领导的讲话内容,便打量起苏韵来。
他现苏韵是背了个包过来的,但是迟迟没从包里掏出东西来,他本以为苏韵迟点会觉悟拿出来,结果领导开始讲话了,她还是无动于衷。
于是,他沉不住气,不悦地蹙眉,“小苏,你怎么连笔记都不记?”周围当秘书的,一个个表现积极得很,就她,跟个领导样,还要自己替她操心。这样回去,她如何写稿子?
“李主任,我带了脑子,我用脑子记就行了,不用做笔记,你放心,回去我就给你写稿子。”
苏韵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她看上去胸有成竹,但李有亮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眉头迟迟没有松下来,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疾言厉色批判她,打算等回去她交不上任务,再好好教育一番。年轻人,自信是好的,但太过自信就不好了。
苏韵的确不用记笔记,她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哪怕换了具身体,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上午的大会,是开幕式,开幕式比较隆重,所以几个领导讲话的时长都比较费时,讲完后,都到了中午。大会有食堂,提供了中饭,所以下午的交流大会就在这继续,中午也没让人回去了。
苏韵在人群中看到有个人似乎在看自己,但是又不太确定,她所能判断的是对方对她并没有敌意,她也就没有上心了。
那个关注她的,其实就是李子,李子找了关系混了进来。
阎立对苏韵的介绍,寥寥数语,就说人群中长得最漂亮的姑娘,白得光。
李子本来觉得立哥夸大其词了,见了本人,觉得根本没有言过其实,真的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毕竟这帮人中女人本来就少,长得漂亮的更少,白得光的就她一个,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白的,就是上海的姑娘都没她白,人家定是天生丽质,不然在西北军区,那边的风那么猛,咋吹不黑呢。
这样的媳妇,难怪到了上海,韩团不放心,如果自己有这样漂亮的媳妇,到了哪里,自己都不放心啊。得得得,自家对象虽然没那么白,但性格还是不错的。
李子关注苏韵,就是为了关注靠近她的每个人,画像里的那两人深入人心,但是目前他并没有找到,这样的场合,或许他们并没有成功混进来,即便混进来了,也不方便行动。
自己是在内围,立哥在外围,内围没什么收获,不知道外围怎样。
第一天交流大会,对于李有亮而言,他又交到了好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对苏韵而言,她也找到了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对方是京都军区医院的,也是作为秘书身份过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比苏韵大两岁,是北方人高大的身材,讲话的声音浑厚有力,性格爽朗。
苏韵是听到他在跟别人交流的时候,在一旁认真听了这两人的观点,然后比较赞成这个男人的观点。这男人被对方反驳的时候,表情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恼羞成怒,辩回去的观点与众不同。
对方后来也被这男人给说服了,虚心接纳了这男人的意见。
苏韵觉得这人虽然是个秘书,但还挺有领导风范的,比李有亮这个主任有涵养有风度多了。
对方见苏韵迟迟没走,便问了几句,了解了她从哪里来,然后也交流了下彼此的观点,两人不少观点都不谋而合,对方觉得跟苏韵相见恨晚。
苏韵很快知道了对方叫程胜,京都人,家里是医学世家,就他本人另类,做了军区医院的宣传干事。程胜跟着的那个领导年纪很大了,看上去就快要退休了,程胜还把那领导引荐给了苏韵,苏韵现程胜跟那领导讲话一点也不拘束,领导对他的态度也不是上司对下属的,更像是对自家小辈的。
苏韵推测,这领导八成跟程胜也有点关系的,把程胜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托程胜的福,那领导还和蔼关切地问了她一些工作有关的事情,不忘提点了几句。京东军区医院宣传部的领导,能给人提点几句,那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宝贵意见。苏韵还真是自肺腑感激不已。
程胜是第一批来的,所以住的旅馆并不是苏韵那个,他们就住在交流大会附近的这个,所以来回很方便。
程胜还跟苏韵说了下接下来几天交流大会的安排,以及具体身为秘书所需要做的事情。苏韵经过他的稍加点拨,豁然开朗。
李有亮忙完了自己这边的,开始找苏韵,现苏韵跟一个年轻男人走得很近,两人谈得浑然忘我。
李有亮正想喊她,然后看到那年轻男人身旁的领导,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来。好家伙,这个小苏运气也忒好了,不声不响就搭上了个大人物。
李子看到苏韵眼中的笑容明亮起来,抿了抿薄唇,莫名有些烦躁。
他很快敛了情绪,纠结起来:这回去,到底要不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