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脸色酡红,额头覆着一层薄汗,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她累得连抬手都没力气了。
韩凌渊服务倒是周到,还体贴入微地问她是要去浴室洗还是他打水过来给她擦。身上黏糊糊的,加上有热水,苏韵自然是想冲洗一下的,这站的力气没有,还是韩凌渊把她抱到浴室后,找来一张椅子,让她坐着靠着,用管子接着水龙头给她冲洗的。
暖和的温水,冲走了散着淡香的沐浴露,苏韵全程闭着眼睛,幸好某人还算收敛,没有在浴室过分放肆,中规中矩给她洗好擦好包好,送回房间。
床单是从他房间挪来铺上的,她床上的都脏了,自然是睡不下去了。苏韵觉得家里就两条床单还是不够用,改天还是要再买一条备用。总不能每次她房间的脏了,都要用他房间的,这让她想把他赶回自己房间都找不到机会,倒是便宜了韩某人,正大光明霸占她的床。
当然,即便她赶他走,苏韵觉得八成也赶不走,自从纵容了他第一次,这人就死皮赖脸不肯走了,赖上她了,完全把她的房间当成他自个的了,至于他自己的,他都没回去睡过,当成客房了。
“我的床铺软,你不是喜欢硬邦邦的吗?”苏韵有气无力地道。
“我现在喜欢软的。”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意有所指,还不忘把她的身体往怀中搂,贴得严丝合缝。
苏韵都懒得挣扎了,每次反正挣扎到最后,还是遂了他的愿,而且动来动去,把他体内的邪火勾起来,他还不忘倒打一耙,受罪的还是她。
韩凌渊是不喜欢睡太软的床褥,可他喜欢苏韵柔软的身体,只要有她在,就是睡在棉花团里,他也心甘情愿。
“我要睡了,别跟我说话,不然我明天起不来了。”
苏韵说完,强撑的眼皮就瞬间闭上了。
韩凌渊给她掖好被角,关了灯,躺下来后,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明明是她先跟他说话的,还反过来说他的不是。不过,唯独她一个,在他面前才有这样的待遇。
他现,他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也越来越喜欢她了。
他清楚,她不想天天亲密接触,可是他天天想,就没有一天不想的。在对苏韵起兴趣之前,他欲望很低,也没怎么想过,可跟她在一起后,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事,都快变得不正常了。
而且,得了闲,他还会花时间琢磨,怎样让她高兴,怎样让她也喜欢上。
她以为他无师自通,一直夸他进步神,殊不知他私底下也做了功课。但是,这关系到男性尊严,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能给她的就是更好的体会,希望她更热衷此道。
很显然,她老控诉他耽误她学习,影响她效率,说明他还需要更加努力。
他最喜欢听到她在床上娇软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变态,但是也没人告诉他,这到底正常还是不正常。反正,他就是喜欢。
。。。。。。。
苏韵按部就班地上班,周日搭了小李的便车去了一趟兰平市,给张伟送了货,从李大牛那补了货,还跟李大牛的朋友订了两只风干的兔子,钱给了,李大牛说会帮忙寄。苏韵把吴敏雪给的地址直接给他了,说寄到那就行了。兔子不是立刻就有的,要等运气好打到,打到了还要做成风干的兔子,都需要时间,苏韵也没空天天进城来等着看进程,交给李大牛她放心。
她现在跟张伟还有李大牛合作得蛮开心的,这两个都比较靠谱。
张伟说她最近太久没来了,他手里的货早就没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她来。
苏韵说:“做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乐,这钱是赚不完的。”
张伟说:“这道理我也知道,但是每次觉得有钱不赚是傻瓜,哎,我已经很低调了,不然我还要催你多供货呢。”
苏韵笑笑:“我算着时间的,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动静太大会引起上头的注意,这钱要细水长流,不是赚个一次两次就被迫中断了。”明年下半年就会改革开放了,到时候这生意场子可以铺大,张伟跟李大牛都是好帮手,就目前而言,还是要谨慎行事。
但是这话,她不能跟他们说,只能放自己心里。
张伟见她意志坚定,也没法子。其实他也知道苏韵是为了大家好,可是每次手里没货,又有客户上门打听,他就心痒难耐,那个被压下去的“见钱眼开”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苏韵去药店买了药材,又去国营饭店买了一份红烧肉,还买了一斤的绿豆糕跟一斤的鸡蛋糕当零嘴。上次上海买的大白兔奶糖,家里还有,可蛋糕类的,放不久,她早就吃完了。她也不是馋嘴,就是偶尔想吃的时候,就当零嘴,谁叫这个年代的零食太少了呢?
“小韵。”
苏韵听到有人喊自己,觉得自己可真够倒霉的,进城的次数不多,碰到的都不是想碰到的人。
这次,八成又不是想碰到的。
听这声音,倒不是林浩宇,而像是上了年纪的,是个男人。
苏韵转过身来,很快就认出了来人,居然是她的生父苏光华。
苏光华是来买绿豆糕的,苏强今天生病了在家,医院扎了针,嘴馋说要吃绿豆糕,许慧芬厂里有事,赶着出门了,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只能被迫请假回来照顾苏强,苏强睡了,他才出来买绿豆糕,没想到看到一个眼熟的人,那张侧脸分明就是自家女儿苏韵。
苏韵下了个乡,没想到变白了,搞得他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可当苏韵转过身来,苏光华看清苏韵的五官后,就能确定本尊了,这分明就是自家女儿。明明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是几个月没见了,可身上的气质似乎都生了改变。
苏韵看到自己,也没露出惊喜跟激动,而是有些惊讶。
“爸。”她喊他的语气都十分平淡,不冷不热的,大概还在生他的气,怪他。
可那也是无奈之举,他当时境况不好,她就不能理解理解他吗?总不能他不当这个副厂长,把工作岗位留出来给她吧?这副厂长换个临时工的岗位,估计所有人都当他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