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华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打断王桂花的絮絮叨叨。
林美琴明白,今天她要是不带三房去,她就是坐实了偏心这条罪。
她不想带老三一家,还不是王桂花上不了台面么,就会瞎闹,她要是待见的话,也不会坚持要分家,还赶在老二一家回来之前分家。
要是不分家,她怕老二一家回来受委屈,毕竟王桂花可太能闹了,而且撒泼打滚,无所不能,她自己还不嫌丢人。
因为自己要分家,王桂花闹了差不多半个月,王桂花显然不想分家,最后大概是察觉到自己非要分家不可,她无计可施下才妥协。妥协是妥协了,但是分起东西来,可一点也不手软。
若非自己为大房争取,王桂花恨不得全部占为己有。
分家之前,她就专门打电话跟老二还有老二媳妇说过了,苏韵看不上老家这点东西,跟韩凌渊说了,她们这一份不要了,要是分的话,就给爹娘。
苏韵倒是想给老大一家,她还挺喜欢韩一宁的,但是也清楚王桂花的战斗力,要是给了大房,大房是别想过好日子了。大房两口子踏实肯干,一宁又懂事,将来大房就是没儿子,也能把这个家过好,她一点也不担心,就没必要在这个当下为他们拉仇恨了。
三房这样的,苏韵是一点也不想便宜王桂花,她不差这点财产,也不会说把她们这房的这份拿出来给其它两房平分。
韩国华也清楚自家爹娘瞧不上自家媳妇,但王桂花好歹是自己多年的枕边人,也给自己生了儿子狗蛋,哪怕她有再多的不是,他也不能弃之不理。何况昨晚,王桂花跟自己保证说以后一定会好好改脾气,今天是一定要来的,不然二哥这边会对他们三房有意见了。大房去了,三房不去,二房误会都是正常。
二哥是他们韩家最争气的一个,二房又有出息,苏韵在京都听说还跟人合伙办了个工厂,赚了不少钱。要是苏韵大慈悲,拉他们这房一把,把他们弄到京都去当工人,不用地里刨食了,那这日子多美好。将来狗蛋也能进城当工人了,狗蛋不是读书的料,韩国华也是知道的。一宁读书好,将来考上大学有希望,狗蛋地里刨食也会饿死,他比自己懒多了,不像是个勤劳能干的。
韩国华到底还是被自家媳妇说得心动了,就是不为自己,也该为这个家争一口气。不然,将来,他们三房,在三兄弟中,日子肯定越过越差,落到旁人眼里,也会被瞧不上。
王桂花先前底气十足,觉得自己生了老韩家唯一的孙子,天塌下来都不怕,老韩家一定会看在狗蛋的份上,会捧着她这个功臣。可这几年下来,王桂花凭借一己之力,根本在这个家翻不了盘,林美琴一锤定音,她并没有把狗蛋看得重,跟个后奶奶一样。这村子里的人家,哪家像她一样不重男轻女的,就是韩一宁,在林美琴心中,都比狗蛋来得亲。
王桂花气归气,还真奈何不了林美琴。就是她跟林美琴翻脸,林美琴还有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尤其是老二还争气,将来不会不管她死活,她就是去京都跟老二一家一起生活,二房都乐意。
这样下去,王桂花现自己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了,她向来不是一个肯吃亏的,只能哄着狗蛋去巴结奶奶,但是狗蛋嘴巴也太笨了,每次都把林美琴给哄上火,想揍他。
王桂花心焦得不行,这次还因为分家闹得不愉快了。
她本是想冷淡林美琴一阵子的,可没想到分完家后,听到林美琴宣布二房要回来过年了,她又改变了主意。
王桂花这点心思,林美琴自然是知晓的,她是懒得点破。王桂花这人蠢得要命,还当自己是个聪明的,把别人当傻子。
王桂花这点道行,在苏韵面前没眼看,所以林美琴也不担心苏韵会被王桂花忽悠。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就当多个人拎行李了,老二一家还轻松了。
“娘。”
“奶奶。”
“奶奶。”
“大哥,大嫂。”
“国华,弟妹。”
。。。。。。。
碰到了,招呼声不断。
安安叫得最响亮,平平的声音都被她给覆盖了。
林美琴被她给逗笑了,抱起了安安,“奶奶的小安安,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可把奶奶想死了。都会喊人了,等下喊你爷爷,你爷爷肯定要高兴坏了。”
“奶奶,你也越来越漂亮了。”
“哎呦,奶奶是越来越老了,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啊,你这小嘴可真甜,是不是偷偷吃糖了啊?”
“奶奶,你可别胡说,妈妈不让我偷吃糖的。”
她偏过头去,但是那心虚的小表情,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美琴笑得更欢了,这个小滑头,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
这个节骨眼上,苏韵就是知道了安安偷吃糖,也不好说教,眼下还是要先回去。
他们带的东西着实多,幸好来得人也多,不然还真不好弄回去。
韩国正跟韩国华都是力气大的,两个大男人就扛了不少东西,韩凌渊也帮忙一起拿。
安安被林美琴抱着了,李招娣打算把平平抱起来,平平揪住苏韵的衣服,是不想让陌生人抱他。
尽管李招娣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平平还是不怎么情愿。
苏韵迫不得已弯下腰,但是她可不觉得她能抱这么久。平平跟安安养得好,两周岁,都三十多斤了。她缺乏锻炼,体力也老被韩凌渊鄙视,抱个十分钟肯定吃不消了。
她面上的为难,都被王桂花纳入眼底,王桂花窃喜了下,主动道:“你就是平平吧,你妈妈抱你吃力,三婶力气大,要不让三婶抱你吧?三婶以前抱你狗蛋哥哥,有经验得很。”
平平皱了皱小鼻子,他闻到了王桂花身上一股古怪的味道,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比起大伯娘,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名义上的三婶。
他不喜欢三婶的热情,觉得这份热情有点假,嗯,更像是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