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宁静。
我只能听到我的心脏慌乱如鼓的声音,我甚至想要用手捂住,因为害怕被人听见,尤其是耳朵特尖的姜别辞。
那一刻,我有点感叹,感叹自己还是太嫰,居然还会因为姜别辞一句演戏的台词而内心有所波动,不像姜别辞这个老手,说情话简直信手拈来。
这么想之后,我坦然多了。
而白君茹则怔怔的望着姜别辞半晌,最后瘪着嘴吼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吼完她转身跑了,然后有一滴滚烫的泪水洒在了我的手背上。
白君茹朝楼上跑去,完全不管外面是否有人等她了。
白君赢眼里的怒气消失,耸耸肩,有点无奈的说道“得!第四十次被老辞你给弄哭了!不过离99次还远,哈哈。”
白君赢打趣着,但是笑得很无奈,我也能看的出来他是在心疼白君茹傻了吧唧,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她的人。
但感情就是这样,一场你追我,我追他的游戏,总有人会落单,反正我一直觉得,那个能取得圆满的人不会是我,毕竟,圆满这个词离我好远好远,远到想一下都觉得自作多情。
“老辞啊,人太完美也是一种错啊,因为你最终只能属于一个人,那些得不到你又被你惊艳过的人,只怕一辈子都要活在爱而不得的遗憾里,真是造孽啊。”
“如果从一而终也算是一种完美的话,那完美的标准也太低了,这不是本来就应该的事情么?”
姜别辞的眼神扫向白君赢,白君赢被噎住了,露出一个你清高,你了不起的表情。
并且觉得姜别辞用嘴巴说的倒是好听,但实际行动呢?所以白君赢歪着嘴角,一副不为苟同的样子。
毕竟现在封潇潇还在姜家呢。
但因为对方是姜别辞,他又不好说什么,于是舔了舔唇,说
“咱们该吃吃该喝喝,真是倒霉,平常几个月也不回来一次,偏偏就今天回来了!”
说完白君赢就坐了下来,有点苦恼的样子“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而且我爸妈也希望她能回家住,你说她要是还住校,那封潇潇还不得一直住你那里,三个人,多少还是不方便的,你和我妹子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对不?”
白君赢一边说着一边假装苦恼的挠挠头,算盘打的我坐在对面都听到了,他是自己不想去搞这个烂摊子,同时故意点姜别辞,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从一而终’。
“小龙虾吃?”姜别辞完全把白君赢的话当做耳旁风。扭头询问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说了一句吃。
一边的女佣走上前一步,说“我来给您剥。”
“不必。”
姜别辞拒绝道,然后戴起了手套,我心里想着他不会要给我剥虾吧,是想让我更加尴尬一点吗?但下一秒,姜别辞就在掌心里剥开了。
小龙虾里的红油汁水染在他白瓷一样的手指上,像是涂了丹蔻那样的好看。
白君赢傻眼,没料到自己居然因为一只虾,而被华丽丽的忽略了。
他气鼓鼓的想要张口说话,姜别辞便抬眼看向他“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该专心剥虾了。”
白君赢握拳。
温美伶立马给他解围,不自然的说“没关系,我不喜欢吃虾的,君赢,你不用帮我剥。”
白君赢乐得轻松,刚准备放下手套,姜别辞就往我的碗里放了一个虾仁,继续去拿第二只,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小白,有没有听过一个讲鱼头的故事。”
白君赢呆一下,然后老实摇头。
“没……”
姜别辞继续娓娓道来“有一个男孩,他很喜欢的吃鱼头,可是家里很穷,偶尔才能吃上一条鱼,每一次,那个鱼头都留给了他,他让她妈妈吃,她妈妈却说自己不喜欢吃鱼头,所以每一次吃鱼,男孩都会心安理得的吃掉那个鱼头。”
“很久以后,男孩的妈妈得了绝症,临死的那天,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儿子,妈妈真的很爱你,其实妈妈很喜欢吃鱼头,可是妈妈都留给了你。”
“妈妈死之后,儿子一辈子活在了内疚之中,因为他妈妈到死都没有尝到过鱼头的味道。”
……
“其实说到底,只是一个鱼头而已,为什么要造成那么大的遗憾呢,有些事情不是用嘴问的,而是要用观察的,哪怕是一句不喜欢,也是有多种情况,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对方为你考虑,还有可能是对方不敢喜欢,怕被你烦。”
说着,姜别辞又往我的碗里放了两枚虾,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白君赢已经知道姜别辞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扭头看向温美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仿佛这样走心的沟通,或者说在意对方的沟通方式,令他尴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