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见宋絮说的那句‘但凡鼻子灵的人都能闻得到’,她心中又是一惊。
这不可能,她这天香楼里的香,有脂粉香也有花香,还有寻常一些香铺的香。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味最为浓厚的上好麝香,一来遮掩血腥味,二来姑娘们长久闻了能导致不孕。
老鸨心中惊异完,紧接着她拱着鼻子就开始嗅起来,只是嗅来嗅去都没闻见那血腥味,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暗暗惊奇。
恐怕宋絮的鼻子何止不是灵了,已经是异于常人了。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般鼻子灵敏的人,能在这么多种混合又浓重的香味中闻见其他的味道。
可偏生这人还被她给碰上了,戳中的还都是她的心事。
还是一件完全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情。
这事情让人知道了,先不说犯了律法要受牢狱之灾,就是她帮着办事的那位雇主也不会简单放过她的。
她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没了不说,可能连命都不知道会在哪个深夜里丢得不明不白。
她是万万不能把此事说出来,管对方闻到血腥味还是什么味,只要对方拿不出证据,她就是没有犯事。
宋絮见老鸨半日不说话又冷声问“还不交代是当我耐心很好吗?”
老鸨一回神就对上宋絮的眼眸,那眼眸在不久前在她心中还是摇钱树上的枝叶,如今就突然变得阴森可怖犹如罗刹恶鬼。
老鸨被震慑了一下,但是她心内中最为可怖的还是身后那位让他们去取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的器官的雇主。
她移开眼睛硬着头皮道“姑娘说笑了,我这不过一处小小的烟花之地罢了,怎会有此事生?”
“想来是姑娘闻错了,又或者是楼里来月事的姑娘多,那葵水味重姑娘误会了。”
“我一个女人,虽干这皮肉买卖生意,但是也没胆子去干取人器官一事。”
“哦,是吗?”宋絮玩味笑问。
那老鸨立即道“这必须是了,姑娘,我当真是不敢做那样的事情!”
“那给你一夜几千两银子呢?你也不做吗?”
“这……”老鸨眼中闪过几丝犹豫,当初她就是因为钱才去干这事,但是眼下……
老鸨想到眼下的局面立马把眼中的犹豫给抛下,矢口否认道“这姑娘,这事我实在是不敢干,且不说开膛破肚的场面我见不了,再者我实在是怕那些人半夜里找上门来,就算是给再多的钱我也是当真干不了。”
“哼!给再多钱都干不了……”宋絮冷哼一声,转而小声呢喃,又变为大声嘲讽,“妈妈一双眼睛不管看什么都是钱。”
“那开膛破肚再是血腥,被妈妈的眼睛一看,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再就是妈妈身上银子可多得很,一夜几千两,光那银钱堆积起来的光都足矣能把那些人的孤魂给驱走了,就算是驱不走,一锭锭银子抛起来不砸死也能将那些孤魂埋起来压死。”
“所以妈妈有什么可怕?”
这番话几乎句句都戳中了老鸨,她脸上有些烫,可皮太厚了连点红都透不出来。
她结巴狡辩反驳道“姑……姑娘这话……这话可就不对了。”
“就算是……就算是我再爱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