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红沙难以置信地抬头,迟疑了一会儿,她张开双臂。
薄翅螳螂却把她的手推开了,它蹲下身子,整只虫以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着虫母,她莹润白皙的脸庞,小巧挺立的鼻尖,就连垂目眨眼的频率都是它喜欢的。
它被这只奇怪的虫母俘获了。在记忆传承里,从来没有过这样形态的虫母,没有虫族形态,没有可以大量孕育子嗣的腹腔。它本来不应该喜欢这样的虫母的,柔软不堪,繁衍能力弱。
可是,前不久它在格斗场看见了正常的虫母,可是它没有任何激素波动,甚至排斥那只虫母散出的味道。它觉得,虫母的味道应该是浓郁又清淡的,而不是像那只睡卧在笼子里的虫母散出的锐利逼人的馨香。
它想念解红沙了。
只是外出赚钱金币两个小时不到,它就想念那只被藏在地下的虫母了。
它裂开嘴笑,“阿姆,这个拥抱留着,等我们找到安全去往星际的办法后,您再给我。”
如果,在今后,某一天,阿姆可以自愿拥抱它就好了。它保证,会乖乖地把前肢锋利的一面收好,那些张开的利刺也会紧紧贴着外壳,不会伤到阿姆的。
“阿姆,我出去赚金币了,今天我会赚得比昨天更多,堆满一个小罐子。”
今天留在地下守护虫母的是熊蜂,它一大早就飞到了城外,浑身喜气洋洋沾满各种花粉,它把各种颜色的花粉搓成一个个小球,然后小心翼翼一个个粘到自己背部,一串又一串,五颜六色。
它神气活现地往回飞,快活极了。
与薄翅螳螂擦肩而过时,薄翅螳螂讥讽道,“丑死了。”
眼泪瞬间就堆积到熊蜂的眼角,它整只蜂瞬间就萎靡了,它哭哭唧唧,“关你什么事!我要告诉阿姆,你欺负我!”
“你也就这点本事,哼。”薄翅螳螂在跃步离开前,盯着熊蜂的上下仔细打量,留下最后一句话,“你少吸点阿姆的血液,你快炸了。”
熊蜂泪泡眼看了看自己的躯干和肢体,确实可以看见隐隐约约的裂纹,它有点害怕了。螳螂说得没错,它营养过剩,它的皮兜不住里面的养分了。
在进入地下前,它费尽心机地把早上辛辛苦苦粘到后背上的花粉球一个个摘下来。可是黏上去容易,只要把花粉球铺在地上,后背蹭上就好了。可是,没有其它虫帮忙,要想把大大小小的花粉球全部摘下来,着实费了它好大一番功夫。
熊蜂有点生气,它浪费了好多本可以陪伴阿姆的时间,呜呜,难受得要命。
等到终于到地下时,阿姆正坐在皮毛垫子上为它们缝补大斗篷。这里有时会起极大的风沙,斗篷可以挡住大部分的尘土。犹记得第一次遭遇风沙时,薄翅螳螂与它两只虫灰头土脸地回来,浑身抖落下来的尘土都能堆成小山丘了。
它露出一个乖乖的笑,虽然眼角还堆积着一点点水迹,“阿姆,昨晚休息得好吗?”
它昨夜负责地上守卫,没有办法守着阿姆入睡。但它在上面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走动时,脑子里全是虫母的睡颜,很宁静,很美好的样子。
解红沙召唤熊蜂过来,让它蹲下来,她捏起它后脖颈的一处黄色花粉,“这是什么?”又把它后背粘的两团绿色花粉拿下来。
熊蜂扭扭捏捏地说,“想送给阿姆好多好多花粉球,我把它们都粘在了身上。”
“那,花粉球呢?”
熊蜂有点沮丧,“螳螂说,那些花粉球都很丑,我把它们都摘下来了,放在地上了。”
解红沙却笑了,她戳戳熊蜂的后背,“本来应该很好看的。阿郎没有审美的,下次你不要信它。”
为了不被其它虫族捕获,她生活在地下的时间很多。她知道熊蜂是为了她开心,所以会做许多看起来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事情,比如每天带各种颜色的植物回来,比如回到集市上买一些新奇的小食品,比如还会买一些不值钱的稀奇古怪的小玩具。
这个地下洞穴,被熊蜂堆积得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熊蜂瞬间哭炸了,“阿姆,阿姆,我被阿郎骗了,它肯定是见不得阿姆越来越宠爱我,它是故意的,呜呜呜呜,阿姆,阿姆……。”
大大的熊蜂扑在娇小的解红沙怀里,哭得哼哼唧唧。
解红沙自然地拍着熊蜂的背部安抚着。
只是想到阿郎的那个请求,她拍抚的动作慢了下来。
只要扑上来就好了,即刻就能得到一个拥抱,为什么要这个作为一个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