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没遇上大风浪,平安抵达岸边。
岸边停留着非常多大只蜻蜓,在招揽着客人,大声叫卖着自己,“一金币一公里,又快又平稳。”
刚一落地,就有三四只大蜻蜓围过来,天牛挑了最健壮的一只,讲明地点,付了路费,爬到大蜻蜓背上,大蜻蜓却说,“等等,我再揽几个顺路的客。”
其它付了费的旅客也都一样,骑在大蜻蜓背上,等下一辆水虫车。
最后,每只大蜻蜓背上挂满虫族,直到连尾巴尖尖上都缀一个,才终于起飞。
从地面一下子升到半空,大蜻蜓在嶙峋的山峰间飞行,度快又平稳,急刹放下到点虫族也没把背上虫族甩出去。
一座又一座山,有的黢黑寸草不生,有的在山头有一片绿,更多的是满山的绿。
虫族们一只只放下去,大蜻蜓从南飞到北,再从北飞到南,只是保持着一直往东的方向。
虫族还剩三分之一时,解红沙与小虫们被放了下来。
一个山坳处,是另一个来来往往虫车聚集处。
搭上一条长着十六根天线的毛毛虫,解红沙与小虫们坐在它的斑纹里。
林间的风吹在天线里,前方斑纹里的虫族一直不断地在哀嚎,“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它身边的虫族含着哭腔,“再忍忍,再忍忍,到了草药山找到医师们就好了,再忍忍。”
前面的这只虫下半身没有皮,血水在毛毛虫背上蔓延。
左侧方的虫族心口处扎了一根蜂刺,在吃东西。
后方的虫族长着两个脑袋,一只脑袋一直在哭,“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吗?”
再往前,再往后,都是有着各种病痛的虫族,这是一辆载满虫间疾苦的虫车。
沿途的风景已经不再是风景,成为了最想要被快掠过的路程,毛毛虫提,非常快,和缓的风变成了迅疾的风,所有的天线弯下来,形成保护身上虫族的架构。
虫道抵达尽头,毛毛虫开始降,草药山到了。
一座大大的绿山,山底是一个连一个虫巢,绿山旁矗立着一个又一个高大虫族雕像,或表情严肃,或笑得眯眯眼,但都穿着医师袍。
悲戚的虫族一波波下来,四面八方的毛毛虫车上下来各式各样的轻重患者,在这里,四肢健全似乎是一种奢侈。
有穿着医师袍的小虫们站在入口处,分拣着不同虫族,“烧伤的去红巢,断肢的去黄巢,中毒的去绿巢……”。
解红沙与小虫们直接去往绿巢,沿途到处都是被扶着走的虫族,也有用担架抬着的,地上爬着的。
绿巢里每个医师前都围了一堆虫族,只是较为年轻的医师虫前病患几乎没有。
解红沙与小虫们排到最长的队伍里,轮到她们已是半日后,老得几乎要抬不起头的虫族观察着她们,“你们没中毒?”
“我们是来咨询的,我们有一些朋友陷进了绿跳蛛的噩梦里出不来,想请您随我们去看一看。”
“这个简单,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药,随便找一个这里的医师同去,用回钩针注进它们的心脉,它们就醒了。”老年虫族在兽皮纸上刷刷写下一长排草药名。
解红沙付诊金,极低,相当于没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