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缺了一支中部肢爪爬起来收拾散落一地的监控器的虫族,解红沙转变了主意,空气柱再次瞄准向西瓜虫心脏。
西瓜虫苦笑,“已经斩掉一只肢爪赔罪了,还要怎样。”
“当然是为了以绝后患,你不是说自己是第一机械师吗,若是你后面集结力量打击报复怎么办”,细如针的空气柱旋转直冲西瓜虫。
“你这只半虫母,还真坏啊”,西瓜虫扔出一把草籽,同时飞快捂住心脏并转身。
下一瞬间,西瓜虫上下身错位割裂。
薄翅螳螂望着地面上的一堆螺丝、金属片和金线,仿虫族的血液,“是机械体”,它蹲下来在散落的碎片里翻翻捡捡,勾出一颗被细洞贯穿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天牛,你做得出这样的吗?”
天牛摇头,它的主攻方向是星空舱、建筑与武器,对机械虫体的研究并不多。
“可能真的是第一机械师的,太逼真了,如果不是拦腰截断,只看外表,只闻气味,只会觉得它是我们的同类。”薄翅螳螂把心脏捏爆,充盈的汁液,柔软的触感,就像在捏一颗真实的虫族心脏。
对比之下,天牛曾仿制它的那具机械体只有外壳一致,内里还差得多。
“谢谢夸奖”,宝石面具弹开,里面是一张精致的脸,“已监测到3号机体第1o8次损毁,它一定又是做了冒犯举动,请原谅,你可以拿一块面具上的宝石作为赔偿,并请将残躯打包往以下地址。
虫脸上飘过一段文字,标的是地下虫族世界3号门。
解红沙上去就是一脚,“还给你包裹呢,想得倒美,谁稀罕你的臭宝石,下次把自己的机械体教好礼仪再放出来!”
“现在冒出来说对不起,早干什么去了,早先不能阻止吗?”
解红沙拿着箱子把西瓜虫敲得瘪瘪的,肢爪躯干全部打瘪。
虫脸一开始尖锐地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后面就彻底死机冒白烟。
解红沙敲得满身是汗,烦躁顺着汗一层层渗出,心情舒畅了很多。她现在已经很难容忍有虫欺负自己的小虫了,它们又没做坏事,每天与自己东奔西跑找东西,时常帮助别的虫,凭什么要被欺负。
解红沙站起来,对着瘪掉的机械体又是一脚。
拉着装好肢爪的天牛离开。
它们走后,箱子上碎裂的监控器一闪一闪,背后的西瓜虫看着一颗不少的宝石,喃喃自语,“好暴力的半虫母”。
又过了一段时间,残破的机械体对着自己敲敲打打,能活动后就赶紧回地下维修了。
天空飘着雪,为照顾天牛的情绪,解红沙借薄翅螳螂的红围巾给它围。
薄翅螳螂虽然借出了围巾,但并不觉得难过,甚至觉得有些温暖,阿姆越来越在意它们了,它的眼睛转来转去,下次也要故意陷进险境让阿姆来救吗?
来救的阿姆会像伟大的圣母,带着温暖妩媚柔软的虫母香,对自己伸出救助手。
那一定美丽圣洁地令人心碎。
有着太阳花的红色围巾飘在天牛的硬翅旁,它乖乖地半蹲身子,让阿姆给它一圈圈围上还带着同巢虫体温的红围巾。
再没有一个虫巢会像它们这样,彼此气味相融,互帮互助,没有争斗,只团团围在虫母身边,共同帮助实现虫母离开这个星球的心愿。
肢爪被拆,它不难过的,只是金属肢爪,但是阿姆很在意。
她一向在意为她丢失的这两只肢爪,私下还找蟋蟀问有无办法新生培植。
其实何止是两只肢爪,它这条命也是甘愿献给她的。为她学做美食,为她赚金币,为她做星空舱与进探索地,它的一切都是围绕她转的。
没有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呢,许多虫生,许多虫死,多它一个不多,少它一个不少,肢爪算什么,命又算什么?守护着阿姆,让她平安喜乐,得偿所愿,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了。
“要吸血吗?”
天牛愣了愣,被拆肢爪还有这待遇吗?它还想再被多拆几次。
“要”。
虫母的血液在天牛体内流淌,它感觉很温暖,虽然雪越下越大,气温越来越低,但它觉得很温暖。
天牛吸血,熊蜂沾到了点小光,它趁薄翅螳螂去捡柴火的期间吸了两口。
最后失了血的解红沙在火光映照下在天牛的怀里睡着了。
次日醒来,天光大亮,一堆虫族把解红沙她们团团围住,它们把解红沙它们四周的冰凌凿开,“你们怎么敢的?夜里在外露宿,层层陡降的气温能把你们冻死。”
它们孔武有力,端着冻僵的解红沙她们,走着走着,这批白色虫族变为褐色,迈进泥土夯筑的虫巢内,熊熊燃烧的火焰带来蒸腾的热量,满屋子的烤肉香。
解红沙她们渐渐缓过来,喝上了热茶,吃上了热烤肉。
但解红沙有些难过。
她们这次来,来到这个姆龙部落,是来偷它们的族虫的。
被养在蚁后巢里的一只名叫莲子心的白蚂蚁,它有着据说最厉害的蚁酸。
其实,防护网的攻破已经大有起色,只是自己太心急。之前,混合着果福地下带回的植株、暗紫石以及黑金蝉它们带回的材料的溶蚀液已经融开了一小层。
但因为防护网是活动的,同样的溶蚀液已经不再起作用。脑虫又开始新溶蚀液的配制。黑金蝉分队去凶兽扎堆的北魏岛采摘酸性最强的爬山茶,而她们到姆龙部落来偷莲子心。
为了最酸物质的获取,谁也不知道探索地是否会留下白蚂蚁的性命。
而这个任务的一开始,她们就被姆龙部落的虫族救了。
解红沙整个人缩了起来,薄翅螳螂、天牛与熊蜂一个个也都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