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朱仙镇,沿途的鸟类越少,目睹到迁徙飞禽特意绕开朱仙镇后,思归与千阳族人在城郊落地。
躲在一处废弃的院落里,思归说自己要进到朱仙镇内打探消息,其他人就在原地等。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它转为虫族姿态单只是很容易逃脱的。
大家让它多加小心。
思归捡院落里的破烂衣服往身上套,又在白白的脸蛋上抹上黑灰与泥土,拿着个破碗,装作瘸子流民跟着进城队伍混进朱仙镇内。
朱仙镇内四处繁华,酒肆高楼林立,来往的民众面容平和,仅从外观看,根本难以想象这里是前不久威震一方的东南王沦陷的地方。
据说,东南王是在娼妓馆内被捉住的,现在就关押在朱仙镇的某处角落。
思归蹲在街角,伸出破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来往的路人。
一枚碎银落了下来。
半空中,又被一个破碗接了过去。
来人一头乱发,满口黄牙,脸上爆着几颗大痘,“这里是我的地盘,要乞讨你得去别处”。
思归换个位置,这次它去到了乞丐多一点的地方,几名乞丐在墙根稻草堆上剔着牙,聊着闲话,思归不吭声地听。
乞丐们在说今天福满楼丢出来的饭菜有些馊了,品质不如以前了。
噼里啪啦碎银接连落到碗里的清脆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看向这名新来的乞丐,衣服比他们的还破还烂,肩膀都露出来了,但是圆脸卷发,眼睛又大又清澈。
“呦,咱们东头的乞丐堆里也来了个模样周正的”,几名乞丐围过来,一股酸臭味伴随着他们过来。
思归一直煽动鼻翼,终于还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几名乞丐哈哈大笑,“更脏了”。
这几名乞丐算是傍上思归了,思归的破碗里有点银钱就被他们搜刮走,思归也不在意,就等着这些散汉漏点东南王被关押的信息。
等啊等,这几名乞丐东拉西扯,连王二麻家鹅在几点左右下蛋都聊出来了,愣是没有一点关于东南王的事。
收拾收拾,思归准备挪窝了,那几名乞丐还拉着它不让它走,“晚上我们一处睡,到兰坊找名姑娘陪。”
思归止步了,东南王就是在兰坊被捉的。
它得和这几名乞丐一起去。
兰坊很大很香,雕梁画栋,灯光璀璨,富贵迷人。
小乞丐思归长大嘴巴,“我们真的能进去吗?不会被赶出来?”
“放心,兰坊的妈妈桑只认钱不认人,兰坊的姑娘们也只听妈妈桑的话,我们也不做旁的,就喝点花酒,听听小曲,摸摸姑娘的嫩手,美啊”,乞丐们颠弄着思归今日讨来的银钱,又在里面加上了各自的积蓄。
新来的这名乞丐太厉害了,一日的功夫讨了他们几人几日的收获,他们可得笼络好这名“财神爷”,以后不愁吃喝了。
一进到兰坊里,思归的嘴巴长得老大,里面香粉扑鼻,粉色的彩带挂得到处都是,浓妆艳抹的美人们在丝带上飞舞。
可里面一多半都是男人扮得女人。
男人与女人分泌的皮脂存在明显差异,它闻得出。
再看旁边的几名乞丐,那个馋相,口水哗啦啦,似乎没认出。
摇着花扇的妈妈桑迎过来,“诶呦,刘爷,张爷,黄爷,最近又是讨到了?还是小莪作陪?这儿还有个新面孔呢”。
妈妈桑揪着思归的面皮,“真嫩啊,才当乞丐没多久吧,诶诶,别不好意思,在朱仙镇乞丐也是名正经职业呢,不比其它行赚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