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冲我们喊道,按计划来,护好她!完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便不再回头,无视狂风的阻挠,一步步走向尸山。
我慌了神,什么计划?他们还有什么计划瞒着我?为什么墨辰宁愿相信徐朗,也不肯告诉我他要做什么?我隐约想到了什么,心头咯哒一响,难道是料定我会反对?!
至于引起我反对的缘由,我不敢想,拼命想追回墨辰,可是手铐连着我跟徐朗,即使我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也无法再靠近墨辰半分,徐朗把我拖向另一个方向,迎着狂风大声喊道,你现在过去又能做得了什么?
你特么管得着吗?我根本不听他的,他跟墨辰一样,都在骗我,紧接着他喊了句,你想帮他,就按我的做,瞬时令我改变了想法,只要能帮得了墨辰,他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见我愿意配合了,徐朗这片树林的风水他跟墨辰分析过,可以布置个煞阵,老黄皮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但是我们三个都是这大阵的一环,墨辰负责杀灭,我俩负责守生门,守住生门至关重要,一来防止老黄皮逃脱,二来是给墨辰留后路。
听到这里,我已无力反抗,墨辰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已经擅自决定好了一切,根本没给我留选择的余地,用着我无法抗拒的理由,让我只能退守到后方安全线内。
徐朗带我到一条浅沟壑中,给我指了片既定的区域,这两棵树间就是生门,从老黄皮榨干了最后一只黄皮子的生命起,大阵就自启动了,我们的作用就是守住这块区域,不能让老黄皮活着通过。
据他生门有障眼法,在老黄皮识破之前,我们待在里面都是安全的,倘若墨辰败了,我们就惨了,沟壑离尸山不远,但是眼下狂风大作,乌云遮月,徐朗又不让我开手电,我光是听见有打斗声,却不知道具体战况。
不过想也知道,墨辰对上三百年道行的精怪,肯定吃力,明明是多个人多分力,实际真正出力的就只有墨辰,我现在看着徐朗,终于明白他是墨辰特意留给我的保镖,想笑,笑着笑着又想哭,正如同我对墨辰,爱得深,恨不够!
他什么都不肯,却为我做好了打算,不管我是否误解,只是把他认为理所应当的做了。
我终于等不下去了,抓狂的胡抓了两把头,不管了,我要过去看看,万一墨辰需要搭把手呢,可是还没等徐朗做出阻拦的动作,夜空突然降下一道闪电,直勾勾落在尸堆的位置,刺眼的强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将我们吞没,地面都在为之颤抖。
我爬在地上,身体全都麻木了,脑子也是蒙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感觉到有人在推我,可是我听不到声音,眼睛睁开闭上都是一片漆黑,我笨拙的抬起手臂,揉了揉耳郭,掌心有粘稠的湿滑,出血了吗?我不会是聋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隐约听到些声音,看到个模糊的人影在我面前晃,我认出是徐朗,我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们遭雷劈了?不对,那难道就是雷?老黄皮历劫了?那墨辰呢?他怎么没过来?
我没有听见徐朗的回复,这让我觉得很不,我刷的推开他,拼命的重复睁眼,到处寻找墨辰的踪迹,徐朗的状况似乎比我要好,搀扶我起身朝那边过去,那黄皮子堆积到底尸堆已经被雷劈成了一片焦黑,附近的树木也都劈成了木炭,火焰燃烧着,照亮了这片山头。
火光闯入我的眼睛,又胀又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墨辰呢,为什么墨辰不见了,那是老黄皮的劫,不会殃及到墨辰不是吗,他一定能躲过去的,可是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他?
徐朗墨辰先前离老黄皮很近,所处的位置就在闪电正中,这句话就像又一颗响雷炸在了我耳边,瞬间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气,就在这时,徐朗突然一个劲的拽我的胳膊,有情况?
我泪眼摩挲的抬头张望,看到那团乌黑的灰碳隐隐颤动凸起,有什么东西正在爬起,徐朗急拽住情绪激动的我,低声先看看,一个人就站在了我们面前,我身形踉跄靠在了徐朗身上,它还活着,它渡过了雷劫,那么墨辰……
人被雷劈得全身乌黑,事实上我们也比它好不到哪儿去,但它左臂齐齐断掉了,不知是渡劫造成的,还是墨辰赡,它张开一条独臂疯狂大笑,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终于修成妖了!
我靠在徐朗身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他悄悄的,它刚化妖,现在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我们要不要赌一把,看看咱俩能不能干掉它?
我没理会他,悲凉的轻笑了声,一直到墨辰走出去,我才意识到今晚有多凶险,怎么办,我后悔了,如果早知是这个结局,宁可早早的逃走,我对着前方神情恍惚的问,墨辰呢?你把怎么样了?
那黑不溜秋的人露出口白牙,咯咯的笑,随意的往地下扫视着,耸耸肩无辜道,墨辰?你是那俊俏的墨哥哥吗?知道什么叫做灰飞烟灭吗啊?地上这么多灰,我哪儿知道哪堆是他,枉我那么喜欢他,他居然想谋害我,不自量力,哈哈哈!
我心头大骇,震撼的瞪大眼看着模糊的它,墨辰死了?你,你是琦?
是我呀阿姨,哎呀,脸都脏了,难怪认不出了,人着用手抹了两把脸,只是依旧乌黑一团,它得意的大笑,想不到吧,这个女娃从出生起就被它施以禁术,日积月累终于练成了它的容器,它顶着琦的皮囊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十多年,现在它终于有自己的身体了!
也就是,打一开始琦就是老黄皮,什么娶亲什么附身,都是它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它竟然还丧心病狂的杀害了琦的家人!
我惊怒得浑身抖,墨辰他们先前还指望用苦肉计逼出老黄皮,如今看来这畜生冷血得很呢,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都能下得去手,它恐怕就是为了汲取后代最后的生命,用作化妖才现身的!
苏晚,你振作一点,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它现在元气大伤,正是除掉它的好时机,不然它跑下山去,附近的村庄都得遭殃,咱们不能让墨辰白白牺牲!
徐朗在我耳边喊道,我看到他手上在飞快的结着复杂繁琐的手印,嘴里念着佛经,紧防着老黄皮,他的大义我不在乎,填满我胸腔只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悲伤,我红着眼睛看向老黄皮,墨辰没了,都是这只该死的老妖精害的,它该死!
除掉我?黄毛儿,大言不惭!它纵身朝我们冲撞过来,徐朗准备好的佛印打了上去,竟然打得老黄皮步步后退,它看着徐朗阴鸷的冷笑,佛家人?有意思,不好好在庙里念经,竟然管起本大仙的闲事,佛家禅心空明,可是大补之物,既然是你主动找事,也怪不得本仙了!
老黄皮出手更为狠辣,我跟徐朗被手铐拷着,预想中手忙脚乱的情况没有出现,我们配合得极为默契,他攻我就防,但我们还是处于下风,面对老黄皮勉强只有招架之力,身上也不知挂了多少处彩。
终于被我们抓住了个契机,我跟徐朗一左一右,用手铐勒住了老黄皮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