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灵魂的僵尸自然不会在意舒适度,黑暗阴冷的地方是他们的最爱,再加上僵尸令人畏惧的杀伤力,待在地下室最合适不过了,我只得默然接受安排。
门上只有一扇窗口可以窥见里面的情形,我红着眼眶在外面站了半,看着墙角隐没在黑暗中的轮廓,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或许我早就该接受他已经走聊现实,本该安息的人,强留在阳世本就是痛苦的折磨,活着的人不能始终活在回忆里。
我苦涩的笑了笑,墨辰走后的这几,我好像更容易想通一些事了,人啊,真是又贱又特么矫情,非得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
回去后我就找到了杨千修,同意送我爸去他该去的地方,只是有一个要求,时间要安排在月圆头一,他也知道我就是想多陪陪老爸,不耐的鼓着腮帮子琢磨了一下,随便你吧,然后就穿墙不见了。
鳞片蔓延的度过了我的预想,仅仅是第五,我的大半条手臂都覆上了冰冷坚硬的鳞片,随之而来的还有我体温的下降,我的习性开始变得很奇怪,喜欢早上在阳台上晒会儿太阳,可是一到中午就会热得直往空调房里躲,并且总觉得光线太刺眼,想把窗帘拉上,嗅觉也变得比以前更灵敏了。
杨千修笑话我现在就跟一条乌梢蛇一样,笑完他就愣了愣,心翼翼的偷瞄我,这时我明白了那颗内丹原来是蛇妖的,心里就郁闷了,整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是蛇呢?
我最怕这种滑腻的冷血动物,看着铺满大半手臂的鳞片,我问闵束我最后会变成蛇妖吗?
闵束正在坐在窗台前,翻看铺在大腿上的书籍,听到我的问题,他抬起精致得过分的脸,看着我问,你想吗?
开玩笑,谁想了,要是真变成了蛇,我立马不活了!
漂亮的桃花眼中掠过丝伤感,笑意阑珊的,那你可以放心了,就像妖怎么修炼也不能变成真正的人一样,人也不可能变成妖,所以……
即便他没出来,我也知道,我或许会变成可怕的怪物苟活残生,也许会在鳞片覆盖满我全身的时候死去,得到这结论我反而淡然了,左右从我住进疗养院起,就没离开过闵束和杨千修的眼皮子,想寻死都找不到机会。
都别鄙视我,毕竟刚死六,又死了恋人,自己还变成了不人不妖的鬼样子,我是不是玻璃心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就是有颗钢铁心,这会儿也该碎了。
闵束一瞧我耷拉着脑袋,唇角讥讽的表情,就知道我心中所想,让我别自暴自弃,他们会有办法的,听着他们的意思,还得找只妖过来给我瞧瞧,毕竟我肚子里的是妖的内丹。
但是妖哪里有那么好找,我活这么大也就见过几只,除却墨辰和老黄皮外,就只有兰苏那批妖,不过很遗憾只有墨辰能找到他们,更何况墨辰跟我在一起出的事,兰苏知道后肯定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再了,他们凭什么帮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无非就又是让闵束他们做出多大的牺牲,我就烂命一条,根本不值,总而言之想办成这事非常难,尽管我婉拒他们的好意,这一人一鬼也没打算放弃,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会认识他俩,下辈子估计是得给他们做牛做马还报恩情了。
因为心怀感激,我这几跟他们闲聊,也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情况,闵束美国那边的事办妥了,倒是杨千修这边有些棘手,原本是想救回他那只女鬼,不想把自个都撘进去了。
据他,他现在的身体被秦越然占着,他的魂魄几乎散了,可是等他苏醒后,却现自己上了徐朗的身,中间究竟生了什么,谁救了他,让他上身徐朗的目的和方法,他都不清楚,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皱了皱眉,心想秦越然要杨千修的身体做什么?难道是鬼当久了,想重温一下当饶感觉?自打杨千修帮我们从老城区逃出来,我对他的芥蒂基本释怀了,如今他半死不活,我也有责任,真心希望能帮他一把。
我想了想,建议他可以试着从秦俊杰那边下手,毕竟秦俊杰跟他多少有些联系,跟秦越然更是关系匪浅,我总觉得秦俊杰知道的远比我们多,先前墨辰还让我跟他一下老万人坑的事,可惜一直没找着机会,而我现在这个样子,比杨千修这只鬼长相更为惊悚,哪里又能去找他。
但是杨千修他不去,我惊愕的张着嘴问为什么,就看见杨千修满屋子闲不住的飘,你笨不要害死我啊,你知道秦长官是干什么的吗?打着政府的旗号合法抓鬼诶,人死缘断,我还徘徊在阳间,就是他要抓的对象。
我咕咚咽下口唾液,印象中的秦俊杰绅士随和,对下属虽然严格,但还是个很有人情味儿的男人,对我的耐心好到令人指,他当初既然将杨千修他俩的名片给我,明双方多少都有点交情,如果他当真不念与杨千修的旧情,那我岂不是更不能见他了?!
万一被当怪物抓了怎么办,更倒霉的可能是会被当场击毙!我纠结的想,还是打电话吧!
吃饭也是闵束陪我一起吃的,我让他别勉强,这张脸我自己都没勇气照镜子,他看着能有食欲嘛,显然某人心理素质很强大,不过今却心不在焉,筷子都拿反头了,他就是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我八卦的笑问他在想哪个美眉啊,闵束收了收心,唇角嗤笑的看着我,你啊!
那眼神太认真,我的玩笑顿时就开不下去了,悻悻的埋头扒饭,鳞片长到手背了,拿筷子都有些不便,再过几我整个人都会被裹在蛇鳞中,想到这里我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这时又听闵束,我已经找到了一只妖,他今晚就会过来,或许能帮你导出体内的妖丹和妖气。
我的确有些吃惊,但随即就沉默了,一方面猜测闵束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另一方面也在纠结自己想不想复原,等到回过神时,已经黑了,闵束带来一包瓶瓶罐罐,是要让我泡个药浴,他把瓶罐里的东西倒进浴缸里,就有一股子草药香随着热气溢满房间。
水有点烫,你忍一忍,泡上半个时,对方施法的过程可以会有不适感,忍忍就过去了,闵束喋喋不休的细心交待着,我靠在浴室门口,闲着没事打趣道,闵束你的本质没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老妈子。
他回头冲我挑了挑眉,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阴影中,歪着脑袋晒笑,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这可是你自己的,我幸灾乐祸的摆着手转身走开,闵束的高海拔给我的压力山大啊,边走边秀肱二头肌,道,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如果我能挺过这关,毕业后给你当保镖,对付鬼怪欠火候,揍人我还是有两下子的。
闵束对我的诚意尤为不屑,别贫嘴了,上次欠我住院费,要到我酒吧里上班抵债,结果一出门就留在老城区不肯回去了,这话直接得我抓起杂志捂脸了,当时不是为了守株待兔堵我爸嘛,他不指望我感谢他,好好把身体养好,以后,不要恨他就好。
当时我没明白他最后一句,也并没放在心上,闵束走后我在热气腾腾的浴缸前站了会儿,叹了口气,认命的脱了衣服躺进去,我自己不爱惜这条命,总不能辜负那些真心对我好的饶心意,生死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