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憋不住笑了场,我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杨千修,我看你当鬼也当得挺乐呵,还还阳做什么?
原本扶着路灯笑弯腰的他笑声戛然而止,我听到他很声的,做鬼很孤独啊,我这时恨不得暗暗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话呢,谁活得好好的愿意死啊,若非心愿未了,又有几只鬼愿意在世间徘徊?
我打着哈哈,干笑着引开话题,指着五楼赶忙,我家就在上面,咱们先上去吧,就在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我家的窗户亮着灯,窗前还站着个人似乎在看下面,我一惊,迅回头再次确认,却见窗户分明漆黑一片,难道是看花眼了?
杨千修见我神情不对,问我怎么了,我压下心中的怪异,迟疑的摇摇头,一会儿进屋心点,他抿着唇瓣也没多问,跟着我一路上了楼,我的钥匙早被我弄丢了,杨千修便自告奋勇的进去帮我开门。
他进去了一会儿,很快就给我开了门,没什么,屋里没有异常,我这才放下心来,他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就我洗澡的功夫,他就把相邻的几户都窜晾门,回来跟我,你这房子风水不好,没看到周边几户都空出来没人住了吗?趁早搬家吧。
什么?我简直莫名其,这里我都住了好几年了,也没什么啊。
杨千修东看看西望望,喷喷冷哼道,家破人亡还算不算?
他的话戳中我的软肋,我还以为自己这些年来都在走霉运,没想到是自家居所的风水在影响我的气运,再听杨千修一席话,我觉得自己增涨了不少见识,坚定了要搬家的决心!
鬼不用睡觉,所以我让杨千修自便,而我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到了隔壁房间,可惜没能把老爸带出来,他一定很想再看看我们的家吧,这房间里大多是老爸的东西,我还没来及彻底清理,墨辰也住过,然而他留下的痕迹却少得可怜。
我躺倒在床上,情不自禁酸了眼眶,短短三月,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后者就是那一现的昙花,连凋零都绚烂得惊心动魄,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在做一场梦,梦醒后,我宁愿他没回来过,至少,每每想起他,心不会痛得太深刻。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梦中总有人死,只是这次画面似乎更加清晰,我隐约看见大地的轮廓,朝阳似血,大地一片焦灼,战火绵延数千里,尸横遍野,秃鹰在上盘旋,专吃死人肉的野狗到处游走……
梦里生灵涂炭,转眼又是另一幅景象,我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看见他将一柄古剑送入了我的胸口,我被梦中的景象吓得大汗淋漓,口干舌燥的喊着不要,明知是梦,却怎么都醒不过来,那疼痛异常真实,就仿佛我真的被人刺穿了心脏!
朦胧间,有一只大手覆住了我的额头,低头含住我干燥的嘴唇,润了润轻声安慰,没事了,我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无形中与梦中的那人轮廓重合,心脏猛地一阵绞痛,我一偏头噗的喷出口心头血,就听到那人惊慌失措的喊着我的名字,把我抱进怀里。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离死亡前所未有的近,全身痉挛颤抖得厉害,仓皇的伸手在空气中抓挠,墨辰墨辰!不要走,我害怕!
抱着我的人赶忙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手心贴到他的脸侧,我的手心能感受到他光滑皮肤下,因隐忍微微颤动的肌肉,他的下颌动了动,沙哑的吐了两个字,我在。
简短的两个字却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我的失控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一整夜,我都没有再继续做噩梦了,因为我梦见墨辰就睡在我身旁,跟我相拥而眠,我舍不得让任何梦魇打断我的美梦。
早上醒来时,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床边,空空如也,既是意想之中,又难免心中的淡淡失落感,我慢慢爬起来,只觉得全身无力极了,杨千修从门板上穿过来,满脸讽刺的挖苦,起得真晚,你倒是能睡。
我觉得杨千修的心堪比海底针,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又得罪他了,杨千修狠瞪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才我昨晚诅咒加剧,又是高烧也是吐血,都快把他忙得吐血了,好在我人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么,我隐约有种怪异感,昨晚好像做了什么很重要的梦,醒来却忘记了,不过我这身体的确神奇,听杨千修我昨晚病得要死要活的,但这会儿我除了觉得身体有些乏力外,并无半分不适,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故意匡我玩呢。
今是去跟人会面约谈的日子,因为我睡了懒觉的原因,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提前半个时到了缘楼外,这是个高级会馆,几层楼酒吧茶座套房以及其他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杨千修他以前经常来,看得出来他平时倒是挺会享受,主要是帮人算命看风水赚钱啊,不然像我这样的穷鬼,以后月薪三五千块,进去转一圈出来,一月工资就没了,敢进么我?
不过那张纸条上只了个缘楼,也没别的信息,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怎么才能确定对方,杨千修挠挠头,要不他先进去搜索一下目标,原本对方要求只能我一人赴约,却不心让我们钻了空子,杨千修又算不得人,对方可没不能带上一只鬼。
我想想也只能这样了,点点头刚想让他心点,这时却有一名身着短裙制服的服务员迎了过来,问,请问是苏晚姐么?见我一脸错愕没有否认,对方莞尔一笑,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着就率先带路离开。
我跟杨千修面面相觑,交换了个眼神,我跟了上去,她带着我进羚梯,按下三楼的数字,在电梯关上前杨千修也钻了进来,我看电梯里也没别人,便向这女服务员打听,是谁让她来接我的?对方有几个人?
可是她始终只是素质极佳的微微笑着,对我的疑问不做任何回答,我碰了一鼻子灰,自觉无趣的噤了声,不管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来都来了,怕也得上!
那女服务员将我带到3o8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女服务员就撇下我自行离开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惊觉杨千修不见了踪影,我去,怎么都不先打声招呼?
我四处张望想着要不要先去找他,估计是等太久了,里面的人主动打开了门,映入我眼帘的是扎着精神抖擞的高马尾的幕研研,她双眼一亮,不由分的牵起我的手,把我拉了进去。
这是间茶座,里面还坐着一男一女,我看到他们时,不由得目光沉了沉,这两人应该就是昨接应幕研研的人吧,女孩把我推到了他们对面的座位上,两人默然的将我审视一番,那目光谈不上友好。
我先就把这两成年人锁定为谈话对象,清了清喉咙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讲了,打开窗亮话吧,是你们抓走了闵束?吧,怎么才肯放了他?
那两人面面相觑,齐齐看了我一眼后,男的继续喝茶,女的继续玩手机,态度别提冷淡,我差点没忍住拍桌而起了,呦呵,他们摆这高高在上的架子,是在给我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