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天机神色木然,手中长剑依然在滴着血。
身后一地黑衣人的尸体,可谓是一副血流成河的景象。
他来晚了么?就算他得知消息后策马狂奔十余里依然是来晚了么?
诸葛天苍倒在一旁,嘴唇紫,脸色乌黑,已是完全没了意识。
凌羽潇可能因为才中毒不久,还有些清醒,但气息也如狂涛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覆没。
诸葛天机死死地盯着左手手心的一枚解毒丹,他的手分明颤抖得厉害,只觉这小小的浑圆似是有千斤重,逼得他必须做个选择。
血煞宗的剧毒,天下无解,唯有同样出自其门派的解毒丹才可化去性命之忧。
而他搜遍了那些邪教之人的尸体,也只找到这一枚。
他该怎么办?
诸葛天苍是他弟弟,自幼便与他相依为命,彼此互相搀扶,挣扎于街道巷陌,直到得遇师尊拜入天机门。
而凌羽潇,是他心爱之人,是他落寞失意时这世界仅存的阳光!
“诸葛师兄……”
凌羽潇挣扎着爬了过来,没有无助的哭泣,没有求救的呼喊。
她气息微弱,脸色黑,但眼神依然清明,带着决绝。
“给天苍师兄吧……”凌羽潇竟是强笑道,“我自幼命硬……连父母都被我克死了……这点毒……不碍事的……”
“真的……要不信……我睡一觉就好了……”声音却是渐渐低了下去,微不可闻。
两行清泪顺着木然的脸颊滑下,嘴唇颤,诸葛天机急忙俯身,就要把解毒丹给她喂下。
似是回光返照,凌羽潇的力气突地大了许多,令诸葛天机都没来得及反应。
伴随着入体声,猩红喷溅。
诸葛天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佩剑,已是穿透了凌羽潇小腹的佩剑,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倒了下去。
鲜血的颜色,是真的很刺眼啊。
眼里的神光渐渐黯淡消散,凌羽潇嘴唇动了动,有血涌出,但她微弱的声音却是很清晰。
“真是想做诸葛师兄的新娘啊……”
话说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是解毒丹呢?
为什么他会觉得带了剧毒就要带相应的解毒之物啊?
自那天之后,诸葛天机明白了一个道理,血煞宗的毒,其实都是没有解药的。
明白这个道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看着弟弟在自己面前哀嚎着化成了一摊血水。
后来的事他都不怎么记得了,似乎是拖着颓唐的身体求见了老门主,像条狗一样请求传授天机术。
老门主分明是叹息着的,满脸惋惜,“要是你早点学了的话,那两个小家伙就不会夭折了,真是可惜!实乃不幸啊!”
啊——!
诸葛天机猛的恢复过来,强行摆脱掉这段记忆。
他此时的战意,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李人皇……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如果真的可以……你来帮我解脱吧……”
虽已口齿不清,但还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哪怕他明明就有了足以让自己失去自我的力量,却依然看得比谁都要清楚他依然不是李人皇的对手,远远不是。
他只是想有尊严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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