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觉得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有点可爱,失笑道“这不是挺好。你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对呀!那我还愁个什么劲儿?”令狐芷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几分,鲜活灵动非常。
方子澄单手支在扶手上撑着头,问“心情可好些了?”
“嗯。”
“昨夜教你的那套身法,练一遍我看看。”
“啊?”
“啊什么?今夜便要探书房了,若不练熟了身法,那高的连弩你打算怎么避?”方子澄好整以暇地拿手指敲了敲扶手面,催促“快。”
方子澄昨夜教的那套步法,令狐芷背是背下来了,可要融会贯通却还是勉强,今日又出了这许多事,自然是没好好练习。
她有些心虚地挠挠头“不过是下下策的备用罢了,也不必如此较真吧?我有凌云步,只要快些,便可不触那些机关,自然也用不着你那套躲飞弩的身法了。”
方子澄神色却忽然沉下来“此非儿戏,你若学不会,今夜就不许去。”
令狐芷急了“那怎么行,洛氏的病至多拖到明日,太医便会宣布她并非得了天花,届时,侯府的骚乱状态解除,我们在想找如今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了。”
“机会可以等,但你必须万无一失。”
方子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但眼神却极为坚毅,不带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话让令狐芷一阵恍惚,但她却更坚定了“机会稍纵即逝,今晚我必须去一趟。您是执棋者,我是您的子,您除了信我能完成任务,不该考虑太多。”
就因南境那埋尸无数的一败么?
“你一个王爷,是天生的贵胄,不恋权难道还能自请入民间做个平头百姓吗?”
顿了顿,她又道“我哥说了,梁朝得您,是方氏皇陵冒了青烟。”
她说的大义凛然,但心里其实还是对自己凌云步的自信。令狐甲书房里那等机栝,少了强力的绞绳,连弩不可能太强,若她以最快的度通过,箭追不上她不说,甚至都能不触机关。
可方子澄却沉了脸“本王不是在与你商量。”
要融会贯通那么复杂的身法,短时间内谈何容易?
“将军,这如果是战场,您这样是会延误战机的。大局为重呀。”
战机,大局,这些都是当年方子澄亲自教她的。怎么如今还需要她来提醒呢?
方子澄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眸色却一片晦暗。
“本王自交虎符后,便已不是什么将军。王妃这般叫,若叫有心人听了,只怕要参本王一个恋权之罪。”
他说这话时,与寻常那好脾气的模样完全不同。沉沉冷意凛冽肃杀地萦绕而来,语气依然淡,却让人觉得有如千钧重。
令狐芷有时候急了就叫他将军,但他从未应过,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他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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