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修远跟在戚嘉禧的后面,一进书房后就跪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
戚嘉禧眉头又皱了皱,坐在椅子看着他的动作,无奈道“修远,你先起来。”
“伯父,对不起……我……”
戚嘉禧等着他的后半段话,可对方却一直不说话,低垂着头。
他又换了一个动作,整个书房依旧是寂静一片,他有点急性子“你倒是说啊。”
此时的韶修远内心是纠结的,如果他说出来了,一瑾一定要嫁给他的,毕章戚伯父的观念有点老旧,对这些事情还是很在意的。那一瑾和徐暮屿就没有任何可能了,虽然徐暮屿有喜欢的人。
可如果不说的话,他的教养绝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这是他唯一一次能跟一瑾有关系的机会。
他内心经历着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内心的执念,沙哑着“伯父,我……我跟一瑾有了肌肤之亲,我……我想对她负责。”
“什么?!”戚嘉禧听到一脸震惊,双手撑着桌子,右手抬起,想直接打过去,又停在半空,“你怎么敢?”
“伯父,你要打我骂我也好,但请答应我跟一瑾的婚事。”韶修远想了想,还是没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出来,含糊道“昨晚是我喝多了,才会……才会做出这种事。”
“好你个韶修远!别什么都推到喝醉上!”戚嘉禧也是个男人,哪能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说得好听是喝醉了,见色起意;说得不好听就是借着喝醉的缘头,好满足自己那些阴暗的想法!
“伯父,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也是错的,但我是真的喜欢一瑾,想给她一个幸福的家,请您答应我们的婚事。”
戚嘉禧到底是老油条,抓住他话中的漏洞“你们的婚事?一瑾她同意了吗?”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一瑾痴迷徐暮屿那个态度,是不可能答应跟韶修远在一起的。如果强硬让他们结婚,怕是一瑾内心不爽,到时候惹得一地鸡毛。当爱情褪出新鲜感,就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剩下日日夜夜的争吵。
“你这是何必呢?”戚嘉禧叹道,仿佛已经看到他们婚后的画面。
“伯父,我想试一下,万一她真的的放下了徐暮屿呢?”韶修远背挺得更直了,“而且暮屿已经有了女朋友,伯父你也不想看到一瑾传出什么不好的新闻吧?”话到最后,语气带了丝威胁。
戚嘉禧大手猛地一拍桌面,桌上放着的水杯震了震,半响,带着自暴自弃,说“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咋咋地!”
他把书房门拉开,站了几秒,又转回头,威胁道“但如果你敢伤害一瑾的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虽然妻子不喜欢一瑾,甚至怀疑她不是戚家的孩子,可只要没有准确的结果出来,一瑾都是他的女儿,他也会像平常的父亲一样,关心女儿的婚姻,担心她会不会被丈夫欺负。
韶修远听到这句话,蹭的一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高兴道“谢谢伯父……是谢谢爸,我一定会对一瑾好的,如果我做了什么让她还高兴的事情,爸你可以直接来打我。”
“你还不过来,打算在这跪到天荒地老吗?”
“嘿……我就只起来。”韶修远傻笑,跟在戚嘉禧的后面。
戚嘉禧心中叹道,这孩子好是好的,但一瑾配不上人家,白费了他那颗真心。
戚一瑾听到楼梯传来声音,抬头望过去,小脸挂满眼泪,弄花了她精心化媚的妆容,倒有些狼坝。
她擦去脸上的泪,看至韶修远脸上表情,心里一个咯噔。完了,他们真的要结婚了。恨不得当场晕过去,逃避现实。
“一瑾,我刚才跟修远商量了一下,过几天他会让家人过来商量婚约的事情。”
戚一瑾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父亲嘴里说出的话,只要她没有听到,那这件事就不会生。
她在自欺欺人,然而戚嘉禧拉下她的手,让她直面现实“一瑾,你已经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心智也该成熟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戚一瑾还在挣扎“爸,我不想嫁给他,我有喜欢的人。”
“是,你有喜欢的人,可人家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俩之间不可能!这个南墙你究竟要撞多久才肯回头?”戚嘉禧把道理掰碎,苦口婆心劝道,“一瑾,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一腔情愿的付出,就可以收到对方同等的回报,爱情这东西从来就是不平等的。”
戚一瑾抱住戚嘉禧,把头埋在他怀里,咽呜出声,从一开始的细若蚊蝇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另外两个人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泄心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心情平复下来的戚一瑾推开戚嘉禧,捂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又继续哭了起来。
“修远你先回去,你也看到了,一瑾现在这个状态不对,至于婚礼的准备事宜,等几天过后,我们两家在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好,爸,那我先回去了。”韶修远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先回去。
“你喊谁爸呢,现在关系还没定下来,你别在这瞎喊!”戚嘉禧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喊他什么,当即吹胡子瞪眼的。
“老婆……”戚嘉禧在楼下经历了那么多的惊吓,一回房就找自家老婆求安慰。
“走开,好热。”羊安青动了动肩膀,继续画着手里的画。
戚嘉禧商量着“老婆,我们找个时间把一瑾和修远的婚事订下来吧。”
羊安青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墨水因为重力而掉到上好的画纸上,晕染出一小块墨色,她微微蹙眉,把那张纸揉成团,换了另一张干净的纸,“随便你,反正你把我说的那件事做好就行了。”
*
顾佩玉刚买完菜回来,就听到自家宝贝女儿生的事情,把菜放到桌上,跑到一瑾的房间,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现端倪。
她走到一瑾的旁边,右手慢慢顺着她的背“一瑾,你和韶家公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戚一瑾此时心情就不好,她不敢把怒火对准戚嘉禧和羊安青,所以这会进来的顾佩玉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问问问!你什么都做不好,当初都没把顾朝掐死在襁褓里,这样她就不会出来跟我抢男人了!”
顾佩玉心中也不好难受,可她能说什么呢?对方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骂得出口?
“女儿,对不起,我当初没把顾朝丢得远远的。”顾佩玉提起顾朝,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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