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简直没眼看,差点绷不住。
但是大家好像都是一副同情的模样?
毕竟宋美人这张脸是真的迷惑人。
有人气愤填膺,有人跃跃欲试地要揍人。
姜穗低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笑出声音来。
她肩膀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爸,你打我我再也不躲了,你别打死我就行……呜!”
“还有妈,我以后白天不工作的时候就过来给你们做饭洗衣裳打扫卫生,你们能不能给我留点钱?”
“我的工资月月上交,我和宋司忱手里一分钱没有,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啊。“
说到动情处,姜穗恰到好处掉了一滴泪。
她倔强地擦了眼泪,小模样坚韧又可怜。
心软的大娘哪里还看得下去?
这两个人真的是要逼死姑娘了,一点钱都不给?!
范大娘招呼着手里的拐杖就给姜安平好一顿修理。
“小穗成了家你们还拿着她的工资!你们两口子一个赛一个的心眼黑!小穗,你别怕,有大家给你撑腰!”
姜安平闪躲不及,被硬生生地打了好几下。
他身上火辣辣的疼,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人家两口子也要过日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这是要把女儿往死路上逼,难怪小穗之前名声一直不好,有这样的父母,能活着就属实辛苦了。”
一时间,大家好像也理解了姜穗的难处。
酗酒家暴的爹,弱懦自私的妈,脑残气人的弟弟,被压迫的她。
她只能用伪装来保护自己啊!
王春红几次想要张嘴,压根就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大家一会儿讨伐着让他们还钱,一会儿又让他们道歉,一会儿又对他们进行道德上的谴责。
姜胜急得直跺脚,“阿巴阿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穗穗,让一下,穗穗,你怎么样啊?他们又打你了?”
人群中,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像是刚到的模样,气喘吁吁的挤进去。
“余芝,你怎么来了?”
村长他家住在最西边,余芝到这边的坡上一路小跑也得二十分钟。
看着她跑得满头大汗,姜穗心下感动。
到底还是有人真心待原主的。
余芝顾不得其他:“穗穗,我听说你被叫回家了,你受伤了没有?”
她一把撸起姜穗的袖子,她以前胳膊上密密麻麻青紫一片,已经淡下去了很多了。
虽然没有今天添的新伤,但是这些痕迹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依旧骇人。
众人瞪大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
“这是能看见的胳膊,光是胳膊上就有这么多伤,你这个畜生,她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范大娘痛心疾,看得眼泪连连。
就连宋司忱眉毛都拧了拧。
姜穗从来没有说过她会挨打。
也从来没有给他看过她的伤口。
那些划破的痕迹和被烫伤的烟头疤痕触目惊心。
一时他心里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对姜穗的厌恶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
姜穗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给了余芝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没有受伤,不过有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
余芝是见过姜穗挨打次数最多的人,这也成了她可以逃离这个家最有力的人证。
“你说,我一定去做。”
姜穗转过身去,看着坐在大柳树下的姜安平。
她勾了勾唇角:“芝芝,我想请你帮忙把你爸爸余村长喊过来,如果再不分家,我恐怕哪天就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