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庄内,一个幽深的小院里。
脸上裹着纱布的吴珍陪伴着断了腿的吴长贵,父女二人跪在院中,面向堂屋。
堂屋里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长贵啊,当初老身让你们把小畜生打死,尸体卖给老身,老身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你却一直不同意。有这事吧?”
“有这事!”吴长贵老老实实地答道,“花大姑,我肠子都悔青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请大姑帮我除了这个祸害!”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说“老身找你的时候,老身愿意出银子。现在你来求着老身,这银子就该你来出了!”
吴长贵急忙说道“花大姑,你老尽管开价,只要能除掉那个小畜生,我这条命给你都成!”
“那好,你给老身五十两,老身立即帮你除了那个小畜生!事成之后,你还要让人把小畜生的尸体抬到老身这里来!”
“行,我什么都听花大姑的!”
吴长贵说着,看向女儿。
吴珍立即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白天,陈烈把吴长贵家的房子和田地都卖了,却忘了吴家还有现银和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吴长贵一家五口被族人扫地出门之后,这些现银和银票都被吴珍带了出来。
吴珍战战兢兢地走进阴森森的堂屋,将银票交到一个老妪的手里。
这老妪穿着一件由上百块碎布缝制而成的百衲衣,她就是吴家庄人人畏惧的花道婆。
花道婆接过银票,揣进怀里“有小畜生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吗?”
吴珍拿出一根头“小畜生的头行不行?”
“放下,去院子里等着!”
“是,姑奶奶!”吴珍放下头,逃也似的出了堂屋。
花道婆拿出一个皮囊和一个铜盆。
她解开皮囊,将其中的水银倒进铜盆。
然后,她又把那根头烧成灰,捏碎成粉末,撒入铜盆中,用筷子搅匀。
“土地老爷,小畜生还在我们吴家庄吗?如果在,让我看看他。明日午时,我杀鸡敬你!”
花道婆念念有词。
这时,铜盆中的水银颜色转亮,慢慢变成一个镜面。
在这个镜面里,出现一个茅屋。在茅屋里,有三个人,一只猫。陈烈就在其中。
花道婆俯下身子,对着铜盆,轻轻说道“小畜生,你该上路了……出来吧,小畜生……小畜生,你自己去河里,把自己淹死!”
眼看着陈烈在她的“命令”下,一步步走出门外,走向河边,走入水中,身子即将沉入水中,花道婆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突然,铜盆中传来一声猫叫,这声音有质无形,重重地撞在她的胸口。
“啊——哇!”花道婆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院子里的吴长贵父女听到声音,连忙问道“大姑,你怎么了?”
“不要进来!”花道婆厉声喝道。
“小畜生,你居然跟我装神弄鬼,还学猫叫!你真当我花大姑没有手段吗?”
花道婆愤怒地尖叫着,然后取出一只小瓶。
她拔开瓶塞,轻轻晃动,从瓶子里爬出一只黑色的甲虫。
花道婆将嘴角的鲜血滴入甲虫的嘴里。片刻之后,甲虫飞起。
“小虫,奶奶带你去,把小畜生的脑髓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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