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神,赫胥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孤单。”
这是他自肺腑的话。
瞧着小狐狸一副要哭的样子,赫胥的脑袋又有些嗡嗡作响,他嫌弃地背过身不看他。
“再哭小爷把你丢出去!”
白术浑身一哆嗦,立马收住眼泪,吸了吸鼻子趴回自己的草堆上。
他心想,赫胥大人好像真的很讨厌自己哭,那以后不哭了,至少不在他面前哭。
夜深人静,雪依旧下个不停。
半梦半醒间,赫胥嗅到一缕熟悉的味道。
其中好像还参杂着一丝腥味。
他猛地起身,蹙眉又嗅了嗅,果然是西海那边传来的。
他的动作惊醒了熟睡中的白术。
白术揉眼间看着赫胥化成兽身,瞬间精神了起来。
“怎么了?”
时隔几个月再次见着赫胥的原身,白术依旧心里怵。
黑色的彪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他面朝屋外的皑皑白雪,头也不回的说“小爷要回一趟西海岸,你是留下还是一起回去。”
白术想也不想地起身,活动了一下有点睡僵的四肢道“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完小狐狸便挥着爪子奔进厚厚的雪地,留下唯一一排足迹。
赫胥眼见小狐狸跑了出去,嫌弃地从鼻孔里喷出一阵白雾,硕大的兽身矫健地跃了出去,叼起奔跑中的小狐狸,往西海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将小狐狸甩上自己的背,飞跃上屋顶,迅地出了城,又借着夜色跃进山野,更是加快了度。
白术被雪糊了一脸,却还是仅仅扒着赫胥的背,生怕被甩下去。
“出什么事了赫胥大人?”他将脑袋埋在赫胥的毛间,才能勉强张开嘴说话。
赫胥就好似入了海的蛟龙般穿梭于山林间,一会儿飞岩踏壁,一会儿翻山跃水,黑色的身影像是扎进雪夜里的一支利箭。
“西海鲛人族恐有事变。”
这会儿他依旧能闻到那缕源自于他的气味,只是其中的腥,怕不仅仅是深海的味道。
他们出招摇山时只当游历,走一段停歇一段,便是走了四个月才到杻阳山,如今赫胥急着回去,一路上几乎没停歇,愣是第四天就到了西海岸。
途中他跟白术说了他与鲛人雷若的渊源,也道出了他隐隐察觉出的不安。
四日后的黄昏,一大一小两只兽矗立在西海边的悬崖上,俯视着泛红的海面。
招摇山也下起了雪,不过相较于杻阳山小了很多,地面尚未积雪。
赫胥凝神感应着周边,一双黝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白术看着海面上不属于落日余晖的红,突然想起了娘亲送他离开堂庭山的那日,也是同样的一片红。
“赫胥大人,您不下海去看看吗?”
白术知道赫胥有一颗避水珠,下水是没有阻碍的,只是他自己不行。
“他应该还会上来,不然就是在哪儿藏匿。”
赫胥知道自己不能下海,但是雷若一定在某处等他。
两兽在崖边一等便到了隔日清晨。
白术困的有些撑不住的时候,他身边的赫胥忽地跃了下去,踩踏着崖壁上的乱石几个呼吸间便上了浅海里的礁石。
白术被赫胥这自杀式的着6给吓清醒了,他不敢这么下去,只得绕远跑了过去。
待白术来到海边的时候,只见一身黑衣的赫胥踏着海水搀扶着一人朝他走来。
那人看着一副少年模样,应该没比自己大多少岁,可那一身的伤瞧着着实恐怖,像是刚刚历经了生死。
待二人走进了,白术才看清,那人竟还失了一臂,背上系着一个硕大的母贝。
赫胥将受伤的雷若扶至岸边,将他摁坐在白术身旁,一边替他解开背上的母贝一边嘱咐愣的白术道“去找些止血草。”
“好!”白术二话没说,朝招摇山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