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芨说完,白术已经笑喷出声,待他察觉到不妥时,赫胥已然对他怒目而视。
白术捏着袖子遮住口鼻,将笑也给遮了去。
“你们继续。”
赫胥瞪了白术一眼,回头面色不善地开口道,“既然不欢迎,还来作甚,平白耽误我们行程。”
白术忍住笑,偷偷看戏。
白芨则面露惶恐,垂作揖道,“大人误会了,不是不欢迎,实在是我们德行有亏,恐污了神明大人的眼。”
“得了,你们的烂摊子自己清算,小爷不参合。”赫胥起身甩了甩衣袖,赤脚蹬跳了两下,“原也没打算进山,小爷提点一句,恶果若不尽早拔除,只会越积越深。还有你自己,做事可要小心掂量。”
白术跟着赫胥一前一后从树枝上跃下,回头对白芨说道,“祸是避不完的,还是想想如何清洗族群吧!”
赫胥戏谑道,“怎的,舍不得?要不你留下帮忙?”
白术刚要迈出的腿生生跨出了两步的距离,生怕后面有东西追似的。
“大人见笑了,白术此生只跟随大人,大人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没见到白术窘迫,赫胥有些无趣道,“还别说,九尾狐族将有大难,作为同宗,你真不去帮一帮?”
“可有功德?”白术停下脚步回身望过去。
“没有,不过是他们自作自受,挨的过去便是新的开始,挨不过去便继续沉沦。”
赫胥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躺着一片刚刚落下的树叶,叶子有些黄。
“可有解法?”白术问道。
“不破不立,有舍才有得。”赫胥举着树叶遮住一只眼,仰头看着天上的云朵,“不是所有的领导者都有这个觉悟,毕竟御下要有魄力,要狠得下心。而挥下这一刀,自身也便作了孽。难呐!”
看着白术杵在后面不动,赫胥了然一笑,接着道,“去知会一下也好,毕竟同属一脉,你也不想再出现一只可怜的小狐狸,是吧?”
白术盯着赫胥看了许久,久到赫胥以为他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久到起了风,而他却不自知。
风扬起衣摆,白色的黑色的互相角逐,却又互不干扰。
只听得白术轻轻叹息,低头浅笑道,“我若是早些遇到你该多好。”
赫胥走上前,抬手抚了抚白术额,仰头看着白术平淡无波的双眼,轻笑说,“若是早些,小爷只会提点你,不会将你带在身边。”
白术眼神微闪,后退一步道“大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衣袂翻飞间,黑白有那么一瞬相撞,继而又渐行渐远。
赫胥原地翻看着手里的树叶,叶脉经络间还尚存一丝生机,像是挣扎,又像是自弃。
等到白术回来,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只见得白术每走一步,带起的风便将衣角吹起,广袖轻扬。
他牵起赫胥的黑色衣袖笑道,“久等了,咱们出吧。”
赫胥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头也不回得往前走去。
“提点过了?”
白术笑容清浅,好似释怀,又好似无奈道,“点到为止,已经仁至义尽了。”
“有长进,越来越不像个妖了。”
“不像妖像什么?”
“仙,狐仙的仙。”
黑白两道身影并肩行与山林间,好似水墨倾泻于斑斓世间,浓墨重彩,叫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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