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术,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哪一刻开始的?
是在昆仑山醒来,现灵魂深处某个东西消失的时候?
还是过去几十年的游历中,再也感受不到那人存在的时候?
或者是刚刚,从那个女子的血液里嗅到类似他的气味的时候……
白术从来不觉得,自己对那人的感情是特殊的。在他的认知里,那人就像娘亲一样重要,比他自己还重要。
他失去娘亲的时候是痛苦的,但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可眼下他却现,身边没了与那人相关的东西,他便瞧不清脚下的漫漫前路,也听不见他人的循循善诱。
就像一缕耳聋目盲的幽魂,在深渊不断沉沦。
这便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轩辕一脉的缘由。
或者说,是给他自己一个努力活着的理由。
妖的一生太过漫长,尤其是那人不在的时候。
第二日,敖虞跟在白术身后进了屋,站在塌前看着昏睡的公孙笑。
他问,“你想好了?即便不能助你渡劫,这也是个神器,就这么给用了?”
白术看着掌中恢复原样的五色石,无奈的笑着,“我与他比,他更重要。”
敖虞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个“他”是谁,就见白术已经将五色石悬在了公孙笑的上方。
只见白术手中掐诀,五色石便化作五彩霞光,不断的往公孙笑体内流去。
敖虞无不可惜地叹着气。
这可是五色石,当年女娲补天时所用的顶级法宝。
昨日白术告知他时,他都惊呆了。
英招竟将五色石给了白术,难怪槐江山一下子就被攻破了。
也难怪白术说,这女子能救。
可英招为什么将如此重要的法宝给了白术,为此不仅丢了槐江山,还差点丧命,这是敖虞最不能理解的。
一百多年前的鳌岛究竟生了什么,敖虞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当初英招上山后便阻断了他与鳌岛的联系,鉴于她是天神,敖虞并未质疑什么便没去管。
可如今不得不叫他怀疑,什么理由能叫英招拿出镇山之宝相助白术。
敖虞不敢多想,他怕他的猜测会将白术带上另一条不归路。
眼见着五色石逐渐消失,敖虞放下刚刚的猜想,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有些事,他需要去证实,可一旦证实了,他还得想办法继续瞒着。
也许还要两边瞒着。
看着空空的掌心,白术拧着眉,伸手给公孙笑把了把脉,转身便往外走。
“如何?”敖虞跟上白术也走了出去。
等敖虞出了竹舍,白术才回身说道,“命是保住了,不过还是很虚弱。熬到她将孩子平安产下是没问题的。”
敖虞不赞同的看向竹舍内,“能活还是让她活着吧,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白术不屑的笑着说,“那也未必,我不也没了母亲,大人一样将我养的很好。况且,没拥有过,便不会奢求更多。”
敖虞听着心一揪,他怎么就忘了,白术也是个孤儿。
“放心吧,我养过孩子,有经验。”白术看着敖虞那一脸的菜色,只觉得好笑,“既然决定跟大人说这是我的孩子,我便会将他视作亲生,毕竟与那人有关的,都比我自己重要。”
这话敖虞没法儿接,他只能讪讪一笑,换了个话题。
“如今你没有趁手的武器,需不需要帮你寻一件?神武就算了,若不是神的赠与,咱们妖是没那个机缘的。”
白术想了想,倒是想到个点子,他转头看向敖虞问道,“你活了这么久,有没有私藏的天才地宝?比如玄铁?”
“你想自己做一把?”敖虞丢过去一个疑问的目光,想了想自己的私库说,“玄铁没有,倒是有个比玄铁更好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