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莫沉焉,外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那便是她自己选的居所,正好也远离那些男子。
原先的莫府占地还是很大的,不过这些人乐意挤在一起,整个宅子便空了一大半,索性也用不着下人搭理,于是白术便划分出一块地种了草药,剩下的,就先空在那儿吧。
三人刚踏进小院,正巧敖虞从屋中走出来。
看着长留那一脸的哀怨,敖虞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怎得还不习惯,乾甲刚来几日,他都比你游刃有余。”
长留憋着小嘴,小声嘀咕道,“他都几百岁了,我才多大。”
白术闻言回身看过去,眼里除了淡漠,就是威胁。
乾甲见状,立马挡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他说笑呢,狐狸你这么凶作甚,他也确实小,被你给压榨的一点时间都不剩,还不给人家抱怨的咯?”
乾甲不怕白术,毕竟两妖一起生活过几十年,即便白术变得严肃许多,在他看来,也还是当年的大狐狸。
白术收回眼刀,丢下一句“自行修炼”,转身便往主院走去。
长留探出脑袋等瞧不见他的身影,立马松懈下来,他冲敖虞咧着嘴笑,同时揽上乾甲的肩说道,“谢啦,今夜又是自由的狼!”
乾甲嫌弃地推开长留费力伸长的胳膊,调侃过去,“你刚刚可不像狼,倒向只癞皮狗!”
长留“嘿嘿”傻笑着回怼,“你才癞皮狗呢,明知我是装的,你不还是帮我嘛!”
敖虞看着俩孩子嬉闹,无奈地摇着头,他提醒道,“这法子老用就不灵了,你真当他好忽悠啊?”
长留食指搓了搓鼻尖,委屈巴巴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也不是我想忽悠父亲,这不得在书院熬个十多年嘛,总要找点事做吧!再说了,阿翁,您敢说我的法子不好?”
敖虞尴尬的转过脸,说了句“早些回来”,也走了。
看着敖虞略显仓皇的背影,乾甲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啥?”长留问。
乾甲收起笑脸,认真道,“先生还是很认可公子的,不过,名字想好了吗?堂内收拾的差不多了,该挂匾了。”
长留拽着乾甲往他屋里拖,拖到书桌前便松开手,他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张,展开给乾甲看。
“瞧!如何?”
乾甲盯着纸上的三个字,嘴里无声念了几遍,突然就笑了。
“甚好!大人他们都会喜欢的!”
长留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字,语气里满满的自豪,“那可不!父亲会喜欢的!”
绢白的纸上写着三个遒劲大字——留仙居。
入夜,两个小家伙轻手轻脚地从另一侧溜去外院,穿过前厅的时候,正巧被赏月的莫沉焉撞上。
她看着两人一身利落打扮,了然道,“我没瞧见你们。”
说罢,她继续抬头望天,还真将二人视若无物。
长留一脚刚跨出去,转身又折了回来。
他问,“你想不想做点事?”
莫沉焉一脸懵的指着自己,说道,“你在同我说话?”
长留也不和她废话,直言说,“我们去打理铺子,你想不想去赚些钱,如果想,便跟过来。”
说罢,他也不等莫沉焉反应,径自往外走去。
乾甲好奇道,“怎得突然想捎上她?”
“总是要请伙计的,她勉强算半个自己人,用起来放心些。”
长留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时刻掌握莫沉焉的动向。
毕竟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作妖。
主院里。
赫胥看着雨后清朗的夜空,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必要装成严父的样子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你也觉得可行,直接同他说就是了,非得互呛!”
听着赫胥的训教,白术浅浅的笑了,烛光下显得那张脸更加不俗。
“他想做成了给咱们惊喜,那就陪他装呗,正好我也乐得清闲。”白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拿起手边的棋谱继续研究。
看着白术自奕,赫胥无聊地挑着烛芯,烛火晃了白术的眼,他抬眼瞧过去,却见赫胥被照得有些泛红。
他轻咳一声,将视线收回到棋谱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只听赫胥缓声道,“他的想法挺好的,眼下虽无战事,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过不了十多年,外邦入境,怎么说消息都是最值钱的。”
白术笑了笑,补充道,“茶楼人多口杂,也是收集消息的最佳之处。虽然对我们没什么用,但好歹是掩人耳目。他倒是有远见。”
赫胥看向白术,语气调侃,“明明很认可他,却总是一副凶样,你说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白术脸上挂笑,却将双眼藏于垂落的间,笑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