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郁闷的看向一旁正数落采衣的6吾,小声问,“大人怎的不让我们一起进去?”
有些话吧,就不方便说的太直白,比如说,白术自持比两位神君跟赫胥的关系更亲近。
说的太明显,有炫耀的嫌疑,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6吾和采衣都不去看白术,四目相对间,采衣撇了撇嘴出声回道,“他们兄弟俩的事,咱们外人自然是要避一避。”
不然怎么解释?
其实他和6吾是可以跟着的,可是单单将白术撇开,不就等于是告诉他,大家都有事瞒着你呢。
自然是不行的,于是只能一起受累。
他们哪儿是在起什么争执啊,背地里正听着那兄弟俩的对话呢。
而屋里,赫胥盘腿坐在小榻上,撑着脑袋看向换了个壳子的穷奇,好奇道,“听说,他们追了几百年都没逮到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穷奇双手抄于袖中,倒是显得十分惬意,他调侃道,“就那些个没用的家伙,还想抓到我?别逗了,即便是这具没神力的躯体,也够我逍遥个上千年,到那时他们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赫胥挑眉,嘴角弧度略显讽刺,他说,“看来你也参透了天意。”
穷奇啐了一口,不屑道,“狗屁的天意,将我从那无间狱里给偷放出来,还以为是我命不该绝,结果却是做了别人的屠刀,最后还得再回去,你当我蠢?”
赫胥撇嘴偷笑,却觉得这语气有些耳熟。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穷奇坐着聊,他说,“小爷头抬着酸。”
外面的采衣听了差点笑喷出来,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跟6吾和白术说话,他都要仰着头,真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
却听穷奇拒绝道,“这具身体早僵化了,行动不便。”
6吾听了直翻白眼,刚刚躲避采衣攻击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行动不便。
赫胥没辙,只能扭了扭脖子继续问,“所以你来是为何,总不是自投罗网吧。”
这次轮到穷奇翻白眼了,也许是真的僵化严重,这白眼翻的差点没转回来,一大片的眼白看着着实不舒服。
他鄙夷道,“别做梦了,刚刚那只小畜生,再来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要不是不能让白术现端倪,院子里的采衣真的要忍不住抄起袖子继续干一架了。
赫胥轻咳一声,提醒外面的人注意言行,他探究的看向穷奇,等他接下来的话。
穷奇好不容易将眼珠子转了回来,他看向赫胥问,“你还剩几条命?”
赫胥伸出四根手指,提醒道,“你就别想了,你作恶多端,小爷想救你都没辙,更何况小爷并不想救你。”
穷奇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我也没指望你能救我,毕竟咱俩是有血海深仇的亲兄弟。”
这话多讽刺,亲兄弟,别家是血浓于水,他们却是血海深仇。
只听穷奇继续说,“我也不瞒你,当年是有人一直在我耳边提醒我,要夺了你的气运和能力,只有这样我才能凌驾于所有的神。可谁知道,父神直接将你的尸身给封印藏到了海底。”
“有人提醒你?”赫胥眉头微皱,他有些想笑,又觉得荒谬,他问,“该不会又是天道吧?那时候小爷还没显现出什么不同,这是要扼杀?”
穷奇僵硬地扯着嘴角,那双失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赫胥,向一头贪婪的野兽。
他动了动唇说道,“应该是他了,卑鄙得很,一次又一次利用我,只是我好奇,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想要你的命。”
赫胥轻咬下唇想了想,他看向穷奇笑说,“这里面不可能没有一点你自己的意愿,别把过错都推到那家伙的身上。你要是干干净净的,那臭虫也不会盯上你。”
将天道比作是臭虫的,恐怕也只有赫胥敢了。
6吾和采衣面面相觑,面上却继续演着斗嘴的戏码。
被揭穿了,穷奇也不觉得难堪,毕竟他们的兄弟情义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断了,现在不过是相熟的仇人。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是来同你合作的。”穷奇直接抛出他来的目的,继续道,“那家伙如今正着力于抹杀妖族和神族,相信你也意识到了,眼下你的身份在神界中是最高的,总得做些什么,我呢也不想继续被他操控去残杀妖族。咱俩合作,你救你的神族和妖族,我救我自己。”
穷奇没有道貌岸然地说是为了妖族,他想救的只有他自己,他也不藏着掖着。
这倒是让赫胥高看了他一眼。
有些人将恶念藏于诡面下,蛊惑别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是最可恶的。
可穷奇就坏得很直接,他想杀生就杀,他想自救也不拐弯抹角。
赫胥想了想,没正面回答他,只说,“这事儿小爷一人做不了主,6吾才是名义上的众神之,还是需要听听他的意见。”
赫胥觉得,这事很棘手。
先,天道本就是一道意志,或者说,他可以是世间的所有人,所以,想对付他,很难,
其次,神族和妖族的消失,这是趋势,只是这种方式叫人无法接受。
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凡人生生不息,那是他们有繁衍的能力,并非自身能活得长久。
而只有这样弱小却又生命力顽强的种族,才是最能适应时代变迁的一方。
神和妖,虽然强大,却是不懂得变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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