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眼前的公孙府,白术却觉得从没有过的碍眼。
这条路怎么就不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而伏在他背上的赫胥,眼中却是一片阴霾。
眼下他能商议的,只有6吾,可6吾似乎也拿采衣没辙,这就很头疼。
两个人在夕阳下只拉出一道身影,各自所想却是天差地别。
可等白术将人背回府的时候,却现背上的人呼吸均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赫胥很少睡眠,多是打坐调息,或者闭眼假寐。
像今日这般沉睡,白术是第一次见。
他将人放到主院正屋的床榻上,细细打量那人的眉眼,倒是真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只是他眉间深锁,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
白术伸手想去抹平他眉间的褶皱,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僵在了半空。
他记得敖虞说过的,不能成为这人的牵绊。
于是他自嘲的收回手,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转身出了屋子。
贪念这种东西,需要适可而止,否则害人害己,这个道理,白术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所以,他很知足。
总听人说,知足者常乐,白术想,他应该是快乐的。
只是这份快乐有瘾,总是蛊惑着他去索取更多。
可他心知肚明,再多也没了。
趁着白术和药神出去授课,赫胥将采衣也怂恿着跟了去。
而他这一举动,也是给了6吾一个暗示。
于是,6吾难得没有粘着采衣一起出门。
当赫胥将穷奇所说,以及他所想之事说与6吾听后,6吾沉默了。
这些事,究其根本,细思极恐。
如果说,单单为了要赫胥的命而将神妖两族陪葬,那天道简直就是个疯子。
可如果杀赫胥,只是抹杀神妖两族时顺带的,那这连环计也属实残忍了些。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原来天道是这样的卑劣。
是,6吾第一次觉得,所谓的天道正义是卑劣的。
可事已至此,无论是为了谁,他们都得与之对抗。
6吾有些泄气地问赫胥,“所以,我们要先想办法阻止采衣杀穷奇?”
赫胥点头道,“是的,虽然他没那么容易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天道在采衣身上下了什么禁术,两败俱伤也是不可取的。”
6吾觉得可笑,当真做神不如做妖,以前为了大道正义处处谨慎,原来人家当他们是随意摆弄的棋子。
6吾想了想,事关采衣,也只有他自己能处理了。
这也是赫胥将他单独留下来的原因。
谁的人谁管。
白术那边,他就不用介入了。
6吾犹豫了片刻问赫胥,“如果我将他带回昆仑山关起来,是不是你们会方便很多。”
赫胥听得有些愣,关起来?是他想的那个关起来吗?
他眼珠子转了转,好奇的回问道,“怎么关?你关得住他吗?”
采衣有多能闹腾,赫胥是见识过的,至少在他看来,那人是关不住的。
6吾吸了吸鼻子,避开这个话题又问,“我们都不在,您这边没问题吧?如果回了昆仑山,可能短时间内就出不来了。”
意思是要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