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担忧地看向白术,想去扶住他,却在刚要伸出手的那刻,白术强装轻松地冲他咧嘴一笑,语气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妥。
只听他笑着说,“大人,这地府可真臭啊,熏死我了!”
赫胥见他惨白着一张脸却仍强装镇定,心里一阵酸楚。
他踮起脚将手伸向他的头顶,白术见状眼神一滞,立马微微屈身将头低下来便于他上手。
然而赫胥却一把揪住他那毛茸茸的耳朵,将他整颗脑袋都拽到了自己面前,迫使他弓着腰往前凑,嘴里恨恨道,“在小爷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难受说出来很丢脸吗?”
白术被他这么一拽,疼还不是主要的,最难受的是他不敢太靠近赫胥,生怕一不小心撞到这人怀里去。
“轻点,疼!我错了大人,你别拽了,耳朵要掉了!”
他努力保持平衡,却还是免不了被揪着往前拽,就在快撞到赫胥胸口的时候,他灵机一动,立马装出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捂着胸口咳个不停。
赫胥见他没再强忍着,松开他的耳朵,顺势在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老实交代,为什么来地界,谁跟你说了什么!”
他不信白术说的只是想来看他,世间根本没有巧合,只有精心算计。
白术捂着胸口,那里是真的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揪着那颗心,揪得他呼吸困难。
他强忍着难受,面上依旧笑着,一脸诚恳地说,“真的,我就是好久没跟大人一起了,原本以为昆仑山上大人忙完了我就可以回到您身边,可谁知道您直接跑这儿来了,我听到消息,也就跟过来了!”
这话说着,白术胸口那股窒息感越重,可他却依旧面上不显,强装轻松。
赫胥看不穿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天罚之力,出于对他的信任,勉强信了这番解释。
他瞪了白术一眼,想说重话,可看他眼底仍有痛色,于心不忍,只得咬牙叹气道,“你想清楚了,需要你去做的事,会比你现在痛苦得多,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我不逼你去,也不想你去。但这事还非你不可,你好好考虑。”
这是白术第一次听他以“我”自称,一时间竟觉得不真实。
他定定地看向赫胥,像是在探究眼前这人是不是旁人幻化而成。
可从这人眼里,他分明看到了不忍。
白术觉得,能让他为自己心疼一次,做什么都是值的。
想通这一点,他突然就释怀了。
这人舍不得他受苦,也是一种在乎,这不正是他所妄想的吗。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迟早都会离开,何不为他做些什么。
白术弯起眉眼看向赫胥,语气轻柔地回道,“白术所求,不过是大人如愿,不论何事。我愿做大人手中利刃,劈荆斩棘。”
赫胥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愤懑,没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拍在白术的后腰上,没什么力道,却显得有些暧昧。
“谁教得你说话这般酸涩,小爷说过不管你吗?只是吃点苦,又不会要了你的命,跟交代后事似的!跟谁卖惨呢!”
他突然觉得一巴掌不过瘾,顺势又拧了一把白术腰间的软肉,却现这小子连腰窝的肉都是紧实的。
赫胥在心里念叨着,体格这么好,磋磨磋磨应该问题不大。
白术也不躲,任凭他动手,脸上始终挂着笑,眼底浸满餍足。
越是往里走,脚下的步子越是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逆风前行,白术觉得,他此生所有的路都不见得有这么艰难。
即便在那人身上,也没有过这般如履薄冰的境地。
或许这就是他担心自己的原因。
只是在前去的路上就这么艰险,可想而知那个地方有多恐怖。
白术看着身前带路的背影,不禁感慨,他和这人的距离永远都是极近的,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可就是这么一点,却是如何也越不过的鸿沟,更是穷此一生都触不可及的天渊。
无间狱的入口其实就是一面望不到尽头的黑色岩壁,只是在一块很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小点,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可所有的威压却都是从那个小白点里渗出来的。
赫胥走上前指着那个点对白术说道,“这里就是无间狱的入口,你自己是进不去的,到时候需要十殿阎王和四司的十二位主司联手打开一个口子,再叫黑白无常给你推进去,只有这样才能将你送到指定的一处,否则只能随机传送出去,到时候再想找到你就难了。”
白术刚要伸手去触碰那个白点,却被赫胥眼疾手快的给拍了下去。
只听他厉声道,“你疯了?这也是你能随便摸的?”
白术不解地看向赫胥,瞧了眼自己被拍红的手背,脸上顿时露出委屈之色。
“我就是好奇,也不知道它不能碰啊!”
看着他那副委屈样,赫胥翻了个白眼,纳闷这小子怎么越来越爱撒娇了,明明是个老妖精,却跟个孩子似的。
他冷嗤一声,叮嘱道,“你记好了,进去以后,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别碰,躲着走,也别对任何东西好奇,很容易将你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有些话他没明着说,只是告知他危险性,毕竟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也都有软肋。
只是对于无间狱那种地方,任何软肋都有可能致命,他势必要保证白术能平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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