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被允许的。
多可笑,什么时候感情的事也分对错了。
还是说欺瞒是罪?
无论哪一个,他都无法接受。
可天罚和天道其实都只是一道意识,天罚甚至只认罪,不像天道还有独立自主的一面。
顺着记忆里的小道,就像初次登顶一样,白术小心翼翼的避开藤曼树杈,一路走向山顶。
原来这条路这么狭窄,窄到他多要侧着身子才能避开枝叶的触碰。
那时候还是小,根本不去管上面那个是不是比狼群更可怕,只一味地往前冲,想要找一处地方躲起来。
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事,那时候的他几乎花掉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冲到那个气势恐怖的山洞前。
可叫他遇见的却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他穷尽一生也不敢僭越的神。
多讽刺,安排他走向那人,却从一开始就没给他希望。
看向那片熟悉的草丛,他曾经站直身子也不过刚露个头,现在却只没过他的小腿。
原来岁月真的不待任何人,同样的一幕,过了千年,再看已是别样的风景。
他抬脚走向曾经住过一百多年的山洞,还是老样子,仿佛下一刻那人就能杵在洞口盯着他笑。
“回来了?”
山洞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听得白术定在了原地,背脊绷得僵直。
他盯着幽暗的洞口,此时阳光从他身后洒下,却怎么也瞧不真切说话那人的面容。
他就那么愣愣地站在洞外,不敢往前踏出一步,生怕惊吓到里面的人。
山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一声疑问。
“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看着从山洞里走出来的黑黑衣的少年,白术呼吸微滞,他确信,这就是天罚要给他的见面礼。
也是他要面临的刑罚。
可偏偏眼前这人的模样,叫他怎么都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应着那人随意的挥手,他便跟着走入了那个记忆深处的洞穴。
里面还是当年的样子,他和谢申布置的石桌,两个简单的草堆,以及特地给黑彪留的堆满稻草的石台。
他们当年就是如此朴素的在这里过了一百多年,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出去猎食,从不觉得简陋。
可这会儿再看,白术觉得,这里配不上眼前那人。
他适合被娇养在华丽的宫殿里,或者如公孙宅那样的大院子里。
总之,不会是眼前这个简陋的山洞。
可这里的的确确是他们相遇的地方,是他新的开始。
少年挥手在石桌上布下两杯茶,自顾自地坐下拿起茶杯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鸡呢?你不会叫小爷今儿个饿肚子吧?”
白术看着他那一副悠闲的样子,和外面那一脸严肃的赫胥判若两人。
他知道,这是幻象。
见白术杵着不说话,少年抬眼纳闷道,“什么愣?没抓到就没抓到,又没凶你,你怎得一副委屈的样子?”
话刚说完,他便抬手去拽白术的衣摆,将人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仰着头一脸认真的说,“大不了今儿就不吃了,反正小爷早辟谷了,就是嘴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白术盯着少年的双眼看得出神,他竟觉得能从那双清澈的瞳仁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可那人眼里从来都只有苍生,不曾为他停留过。
白术觉得自己疯了,幻象里的事都能当真。
他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垂眸轻声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打山鸡,很快就回。”
他转身往洞外走去,衣摆顺势从少年手中抽出,竟没一丝留恋。
可他刚走出两步,身子却被人从后面撞了个踉跄。
他垂下眼看着环在腰间的双手,整个人僵硬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