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凶了非但不生气,反而一脸坏笑地边往后退边问,“我猜,你在他面前一直压抑着本性吧?我眼中的你才是真实的你,而他所见到的,不过是你伪装出来的乖巧,是也不是?”
少年脸上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得白术牙痒。
他不是气少年的自作聪明,而是气自己竟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少年见他语塞,嘴角噙起一抹愉悦,他笑道,“其实你不用装,你乖不乖,在他眼里都一个样。他对你的偏爱,那可是独一份儿的。”
白术的怒火被少年这简单的一句话给灭了个干净。
他始终不敢将这少年的话当做是那人的剖白,他怕出去后心里那只野兽失控,更怕迎上那人厌恶的眼神。
他垂下眼眸自嘲道,“你知道什么,我只是不想他为我分神,他要做的都是大事,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少年也不去揭穿他,自顾自枕着双臂倚在石壁上,阖上眼休息。
山上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可白术知道,那人现在一定很着急。
只是他还没找到出去的方法,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出去。
绕着这座假的招摇山转了好几圈,所有的边缘地带都走了一遍,可不是断崖就是擎天的石壁,甚至隔一段时间再去同一个位置,又是不一样的景象。
白术确信,少年没有骗他。
这里真的一直都在转变,或者是转移。
他再一次回到山顶时,少年正杵在洞口等着他。
如果不去看对方的眼神,他真要以为那是赫胥。
可他清楚的知道,那人不在,他们甚至隔了越生死的距离。
少年见他一脸的颓丧,于心不忍,想帮他分分神。
他问白术,“想知道无间狱为什么要给你一场刑罚吗?”
对于这个问题,白术自己想了很多次,只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情感是错误的。
赫胥说,一切皆是必然。
所以,他认为自己的感情,也是合理的。
少年见他满脸的抗拒,一时有些懵,于是舔唇弱弱地问,“你这什么表情,我就是问你,又不是骂你,你要是不想知道,我不说就是了嘛!”
白术松开紧拧的眉,轻叹一声问,“为什么?”
少年见他的表情不再凶狠,撇着嘴嘀咕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上面那位看穿了,即便我的记忆里寻不到蛛丝马迹,可你的欲望也是注定了的。对神有那种想法,这就是你最大的罪!”
白术被揭了老底,面上有些挂不住,脸瞬间烧了起来。
可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那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别的念头。
他苦笑着问,“你也觉得我错了?”
少年白了他一眼,不屑道,“错不错我不晓得,但你辱神是没跑了。”
白术听得竟笑了出来,他撇过脸不说话,脸上的笑却越愈的明显。
少年则是一脸的困惑,他问白术,“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白术借着揉鼻子的动作,将下半张脸捂住,边笑边说,“没什么,你接着说。”
少年挠了挠头,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换了心情,只得继续说道,“你还有一罪,是不善待自己。你母亲倾尽全力将你送出堂庭山,是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不是让你委屈自己,不爱惜自己。”
虽然这两项罪名都不足以叫白术被配来这里,可既然无间狱的秩序被那个家伙干预了,此一遭也就在所难免。
本来无间狱就是除了神以外有进无出的地方,白术既然被送了进来,那原则上也就该出不去。
只是,天罚之力毕竟不如天道,想要困住天道本就没那么容易,即便有下一任天道的加持,也还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白术,便是无间狱想要收取的代价。
不为别的,只因他是那人最在意的。
可是少年却认为,无间狱留不住白术,因为那人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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