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笑笑瞪了刘子附一眼,适时地岔开了话题,她问,“所以,他在哪儿?”
孙齐调整好思绪,分析道,“我从白安安那边听到过很多次小黑,而小黑是他们家的一只猫。最开始,白安安说小黑想吃烤鸡,我那时候以为只是她自己想吃,拿猫当借口,现在想想,小丫头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后来就是在自助餐厅遇见的那次。”
他看了刘子附一眼,继续说道,“她又说小黑不爱吃猫粮,只吃有味道的东西。这其实没多特别,思思也挑食,我也就没往多了想。可今天我问是谁教得她那么懂事,她却说是小黑。”
孙笑笑听完立马站了起来,她踌躇着走了两圈,回想起两年前做过的梦,她十分确定地说道,“所以,刘子附的猜测是对的,被救的小孩是白安安,然后他就留在了白家。而他们举家搬来南城也是因为他,或者说,是冥冥之中被牵引的。”
刘子附白了她一眼,不屑地怼道,“能别重复我说过的话吗?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核实这件事,然后是如何将人接回来。照理说他应该是失忆了,就像6吾和采衣那样,这才是最麻烦的。”
孙笑笑泄气地坐回到沙上,怒瞪了刘子附一眼愤愤道,“就你聪明?谁不知道麻烦啊?不麻烦我哥早去接他回来了好嘛!”
听了妹妹口无遮拦的话,孙齐瞥过眼看向阳台,他其实没想过要去接那人回来。
他和那人的关系,是三人中最远的。
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所以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去接。
他只是将自己的现告诉他们而已,该怎么做,交给他们自己去商量。
孙齐拿起笔记本就往卧室走,进屋前他对刘子附说,“你该回家了。”
看着被关上的卧室门,刘子附无奈的抿着唇,他看向一旁的孙笑笑问道,“你要走吗?我送你。”
孙笑笑轻叹一声,也很无奈。
她以为孙齐主动说出自己的现,是想明白,愿意去面对那些事了。
可看这样子,完全是她想多了。
孙齐这已经不是纠结了,而是恪守己见。
他不是白术,更不愿做白术。
可眼下那人应该是失忆没跑了,两个都不记得过去的人,还需要纠结什么吗?
还是说,没了以前的记忆,他们就不再是他们了?
电梯里等着下车库时,孙笑笑问刘子附,“如果他们俩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是不是他们的过去就都结束了?”
刘子附盯着液晶屏,看着数字越来越小,他轻笑一声叹道,“结束倒好了,也能轮到我了。”
看着刘子附走在前面的身影,孙笑笑想起了钱程。
她上前追问道,“你不考虑钱程吗?我感觉你和我哥是不可能了。”
要是有可能,何必等这二十年。
刘子附停下脚,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头也不回地反问一句。
“你从出生起就正常呼吸空气,突然哪天要你戴上氧气罩才能生存,你会难受吗?”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那痛没到自己身上,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在孙笑笑有她自己的是非观,她拍了拍刘子附的肩劝慰道,“我不知道你前几世是怎么过的,不过这一世我们都在,就算你不能如愿,也是要好好活着的,我哥也希望你能活得开心,毕竟不能浪费了我爸妈的两条命。”
其实最后一句话她是不想加的,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可如果不把话说得重一些,无法让一个被束缚了两千年的人放下执念。
前几世是怎么过的?
刘子附想想都觉得好笑。
还能怎么过,度日如年呗。
第一世,因为孟婆的失误,将他投去了距离洛阳很远的一处公孙家。
为了能早些赶往洛阳,他每日勤读苦练,不允许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任何差池,可即便如此,等他能远离家族出去游历的时候,已经浪费了十年。
无法随心支配的日子,在他的眼里,就是浪费。
等他舟车劳顿赶至洛阳的时候,却听乾甲说,白术刚走。
于是十几岁的他又马不停蹄地往药王山赶去。
他婉拒了乾甲的陪同,希望乾甲能继续留在公孙家帮忙照看留仙居,那是仅存的有着他和白术记忆的地方。
第一世的他,死在来回奔波的路上。
可笑的是,他明知道白术的去向,却赶了十几年都没追上那只狐妖。
换做这一世,还不是分分钟就将人给拦了下来。
第二世和第三世,他如愿投胎到了公孙主家,只是那时候的家族已经离开了洛阳,定居金陵。
第二世,因为生在公孙府,家里有着那位神残存的庇护,小小的他便肆无忌惮地卜卦推演,每每推算出白术的位置,都要央求父母带他出去走一遭,导致幼小的他不仅体弱,还严重亏虚,最终没活过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