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孟婆善后这种事,崔子玉是做习惯了,于是他认命地回道,“您就别听她胡说了,她那是气话,我们是不能向活人出手的,而同样作为普通人的他们也不行,死后是要被追责的。”
黑猫神情逐渐变得烦躁,只听他闷闷道,“你们不行,他们也不行,难不成让我去?”
屋里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孟婆大气都不出一个,只那双眼从孙齐扫向刘子附,再看向孙笑笑。
直到对上崔子玉那忍俊不禁的眼神,她终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孟婆顶着黑猫要吃人的视线弱弱地解释道,“这事儿还真得您去办,毕竟您是苦主,上门那是去讨债,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制裁,而我们吧,谁出手都落不得好。”
道理是说得通,可也得看听的人愿不愿意接受。
只见黑猫乌溜溜的眼睛很明显地翻上了天,语气随意地哼道,“反正我习惯做一只猫了,据说你们完不成任务还回不去,我是不急的。”
说罢,黑猫甩着尾巴便往主卧走去,只留下一个小小却霸气的背影。
崔子玉揉着额角喃喃道,“作孽啊!”
可不是作孽吗,孟婆要是没说那句就啥事没有,他们好言劝劝应该是有用的。
现在倒好,孟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甩出那个唯一可行的方案,然而人家撂挑子不干,可不是愁人得很嘛。
孙齐看了眼时间,无奈提议道,“今天先这样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时候不早了,吃个饭都散了吧。”
他这公寓本来就不大,孙笑笑和刘子附同时留宿都得有一个人和他挤,而崔子玉和孟婆来了以后客厅就是他们的下榻之处,更是不方便睡客厅了。
加上那只猫非要睡他屋里,孙齐想想都觉得头疼。
孙笑笑扫了眼屋里的几个人,原本也没打算留宿,只问了句,“吃什么?他们也吃吗?”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孟婆和崔子玉。
孙齐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孟婆,现对方压根儿不理睬自己,于是又转向崔子玉。
崔子玉摆了摆手推脱道,“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们还有事要去办,今晚应该也不回来。”
没人问他们干什么去,都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复。
只是孙笑笑有些为难地问孙齐,“那他呢?以前他都是和我们一起吃的,现在这副样子,总不能带着猫下馆子吧?”
孙齐轻叹一声,起身往卧室走去。
看着孙齐无奈的背影,刘子附哀怨道,“他们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都二十八了,总不能三四十才能如愿吧。”
“你还操心这个呢?”孙笑笑打趣道,“那你自己呢?我哥你是指望不上了,真就不考虑考虑钱程?”
刘子附盯着孙笑笑的脸打量了会儿,很认真地问,“你觉得被凑合的人会幸福?人不仅要为自己负责,也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就像你哥,他不是不想和那位有结果,只是不想让这结果里掺杂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杂质。”
孙笑笑哪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从公孙长留到刘子附,眼前这个男人从未认真而自在地活过,这一世注定不得所愿,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总得让他完整地过完这一生。
而一个人,要怎么完整。
看着孙齐整理着外套走出卧室,孙笑笑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清晰地传入刘子附耳中。
“我哥也在努力争取,大家都很辛苦,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人生就是这样,刘子附如果不是有五色石为他带来的便捷,也会和孙笑笑一样,每一世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一条无法自主却总能圆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