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甲为什么会叫乾甲,刘子附记得敖虞解释过。
好像因为他原身是乌龟,而龟本就是最长寿的,除此,敖虞也希望他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妖。
虽然比不过白术,但那时候敖虞还不认识白术,他就只希望自家的小崽子能成为一方大妖。
只可惜,乾甲确实是活了很久,却一生都隐匿在凡间,直到最后才被敖虞唤回了地桥。
而原本可以陪敖虞活很久的他,最终却选择了步入轮回。
以前刘子附不懂他为何这么做,后来知道了,也不免为他可惜。
虽说长生者孤独,可轮回也苦。
世人皆苦,能长生,不可谓是另一种天赐。
刘子附正想得出神,就听贴完对联的钱程扬声喊道,“言言,上楼贴福字啊!”
钱程此刻穿着一件暗红色羽绒服,一看就是新买的。
刘子附上下打量着他,不禁笑出了声。
钱程一手拿着浆糊,一手拖着几张还没拆袋的福字,不解道,“笑什么?”
刘子附指着他羽绒服配西装裤运动鞋的样子,越看笑得越肆意,“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了,怎么衣品这么差?”
钱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又看向客厅里包饺子的老两口,委屈屈地嚷道,“爷爷奶奶,言言嫌弃我!”
老两口其实早就看他这身装扮不得劲了,不过是知道自家孙子肯定会看不惯,也就没点破。
现在刘子附把话挑出来了,刘老爷子也就顺势帮腔道,“小钱啊,你这穿得是不咋地,要不让言言带你去重新挑一身?”
在刘家老两口眼里,钱程就是个身世可怜的孤家寡人,没结婚也没个对象,着装上有点不妥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毕竟他们也拿钱程当自家孩子看,嫌弃是肯定不会嫌弃的,但顾及面子,很多话他们自己不会说,让嘴欠的孙子说去。
再者,年轻人的品味多少还是跟阅历有关的,钱程的过去他们都清楚,更不会将这种影响人心态的事点出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钱程这是故意的。
他要是不隔三差五给自己挑点毛病揣上,怎么有借口把刘子附忽悠出去?
如今过年的意义只存在于陪伴,真正的年味是少之又少,有些感情淡漠的人甚至宁可自己宅着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无论是公共场合还是家。
当然,这些复杂的情绪赫胥是没有的,即便跟唐家人生活过两年,陪伴于他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
如果不是思思一直围着他扯家常,他或许会躲进卧室去睡觉。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至今才活了两年,可听孟婆和崔子玉的意思,他不仅活了很久,也许还能再活很久。
所以,时间于他而言,和陪伴一样,可有可无。
眼下他在乎的,不过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变回人形,然后作为一个普通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孙家如今没有什么旁系,过年也没有太多的亲戚要走动,除了陪老爷子,孙齐其实也没什么事。
以往还有孙笑笑会缠着他要出去玩,今年孙笑笑不在,孙齐难得清静。
而这种清静的结果就是,老爷子在同样清闲的新年里,每天都要求孙齐过去陪他吃饭。
跟老友搓麻将什么的,谁家不是一家老小齐聚一堂,谁还有空出来跟老头子们耍,含饴弄孙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