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是留仙居的转让合同,以及一幅画。
那幅画他记得,在金陵公孙府里见过,虽说一看就是重新描摹的,但也很像了。
像过去的白术。
至于留仙居的转让合同,他如果没记错,最开始留仙居就是为了做出成绩赢得白术的认可才建立的。
那也是公孙长留除了血脉,唯一留下的能在时光洪流中挖掘出痕迹的东西。
孙齐不信这是诀别,他倒是以为,这是刘子附想让自己时刻记得他。
多明显的目的,他却只能做到如此了。
要说公孙长留和白术是真的像,同样简单,也同样偏执。
简单地以为认准一个人就是一生,却偏执地和时间作对,和世俗作对,也和自己过不去。
孙齐有时候会想,自己如今的性子,是不是顺应了当年赫胥的期待。
他记得赫胥要求白术好好活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他变得和白术不同,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如果是,那他身体里残存的那个白术又算什么?
赫胥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只觉得心情莫名低落。
孟婆和崔子玉自然也看到了,画上的白衣公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中走出来,像从前一样和他们嬉笑打闹。
可他们都清楚,真正的白术已经不在了。
他成了事业有成的孙齐,成了唐家的乘龙快婿白雨,也成了一缕无根的游魂。
他们每一个都是白术的一部分,却怎么都凑不出完整的白术。
崔子玉始终无法接受要将白术残魂销毁的结果,他决定回地府找酆都帝君再想想办法,至于孟婆,她想再见见白术,于是便留在了南城,等着他再次出现。
这次倒是巧,刘子附离开当夜,白术再一次出现了。
只是这天并非极阴之日,他们见到的白术又是一副迷糊样。
赫胥前爪抵在“孙齐”脑门上,抗拒着对方的贴近,他语气不善地命令隐匿在一旁的孟婆,“别光顾着看,将他拉开!”
孟婆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孙齐”身上,她有些无奈地回说,“要不您跟他好好聊聊?”
她其实并不想对白术出手,一方面怕伤到那本就孱弱的魂魄,一方面她也想听听这家伙还能说出些什么。
赫胥很是郁闷,刚现屋里有动静的时候,他就跟孟婆进了屋。
他让孟婆将卧室门反锁起来,防止这家伙又往外面跑,倒不是怕他乱跑出去,只是赫胥不想费尽心思再将人忽悠上床,他嫌麻烦。
可是这人就好像失心疯一样,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关起来。
赫胥觉得,他解释了那家伙也听不懂,索性懒得解释。
此刻“孙齐”正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一心想贴上赫胥,嘴里还念叨着,“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您非要将我关起来?您说什么我都听的,您怎么能不信任我呢?”
赫胥眼底的火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他看向孟婆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嘴上却哄小孩似的说道,“信你信你,你说什么小爷都信,所以乖一点行不?”
“孙齐”吸了吸鼻子,一脸幽怨地看着黑猫,语气里满是委屈。
“大人,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您一定要和我说,我会改,只要您别抛下我,您去哪儿我都要跟着。”
黑猫点点头,只是依旧不给面前的男人半分眼神。
而“孙齐”的眼里却只有那只黑猫,他拧着眉像是在经历一番痛苦,却还是不忘求道,“说好了,去哪儿都将我带上,别丢下我。”
听出他话里的有气无力,赫胥这才瞥了他一眼,却现这人眼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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