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留下那缕残魂的方法,但只是勉强,到底能不能行,谁都说不准。
以及,不能再将白术留在上面了。
对于第二个消息,赫胥其实早就有了预感。
地府是维持阴阳两界秩序的唯一官方部门,鬼差也是数之不尽的,阳间要是有游魂逗留,负责那一方片区的鬼差早就被换水了。
换言之,白术能留到现在,完全就是仰仗着官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婆对于赫胥的这个理解却是苦笑不已。
她从崔子玉手里接过诏令,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释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们也不想这么着急带他走,可他毕竟是个妖,心性再强大,在只有残魂的情况下也无法一直保持理智。再不将他带走,帝君怕他魔化了。”
至于为什么魔化,谁都不是傻子。
当年要不是有赫胥在一旁盯着,强大的狐妖怎么可能乖乖做一个施善者,凭他那比筛子还多的心眼就不可能是个安分的主。
可圣人也有几分脾气,压抑久了,佛也是魔。
而酆都帝君怕的就是白术成魔,因为他有那个实力,更有契机。
与此同时,纠结的还有孙齐。
二月中他收到了白术的又一封信,意思很简单,让他将自己送走。
他不理解白术为什么想离开,在他看来,赫胥是白术唯一的信仰,现在人就在自己家里待着,留下来随时都能见到不好吗。
作为被寄身的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什么当事人却急着离开。
纠结了半个多月后,回去见到面色不佳的孟婆和崔子玉,孙齐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而这个问题又不是他能解决的,那他就拉着大家一起烦恼好了。
简单吃了一顿晚饭,他看着客厅里气氛低沉的两人一猫,在确定思思依旧窝在次卧后便一屁股坐在了沙上。
崔子玉睨了眼回来后就没说过话的孙齐,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并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孙齐一直都很少说话,更不知道关系本来就很微妙的一人一猫近期关系越僵硬。
赫胥抬眼瞄着对面的孙齐,只一眼,他就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说说你知道的吧。”
孙齐也不意外,毕竟白术要给自己写信肯定会弄出点动静,赫胥即便没看到,也能听出些什么。
他只是觉得好笑,又跟上一世一样,两个锯嘴葫芦。
白术的前两张留言都被他给搅碎了,但最后一张他还留着。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张纸放在茶几上,将自己知道的和疑惑的都统统说了一遍,也不在乎孟婆和崔子玉眼里的打量,心平气和地问,“这是他第二次让我毁了陶埙,我总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你们说他为什么一心赴死?”
孟婆和崔子玉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转向赫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孙齐的疑惑。
因为他们也猜不透,白术到底是怎么想的。
感受到三道注视的目光,赫胥无奈又心塞地抬头瞪了回去,语气不善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他又没跟我说。”
孙齐像是猜到赫胥不会给出什么解释,挑了挑眉看向孟婆问道,“你们呢,是不是也该将消息共享出来了?”
原本对于这一系列非正常事件,他们说好了互通有无的,可自从回国后,别说是跟同一屋檐下的赫胥,他们所有人之间的交流都变得越少。
而这其中唯一的关联便是白术。
孙齐清楚,大家心里都藏着一个白术,因为他,原本的友谊变得不纯粹,也因为他,亲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
可那不是白术的问题,而是他们都过不去一个名为“白术”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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