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说易夏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
可事到临头,占小雅才猛然醒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的涵义。
易夏的胆儿很小,而自己这个和她同进同出的闺蜜,胆儿似乎也大不到哪里去。
譬如现在。
占小雅不得不承认,她胆怯了,退缩了。
纵然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就凭林菲菲的所作所为,她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报复、折磨她。
可前提是,林菲菲只是林菲菲,而不是古代林府的大小姐。
“无凡哥哥,你帮我到厨房拿个篮子来,这里的葡萄长的不错,我们摘些回去给大家分着吃吧!”
多年没人打理的院子,野草肆意疯长,这座本就破旧不堪的地方俨然成了一处真正的荒院。
可奇怪的是,这墙葡萄却被呵护的极好。
藤蔓浓密茂盛,没有杂草与它争夺土壤的养分,颇有遮天蔽日的架势。
占小雅的目光从惶恐不安的林菲菲身上掠过,没有错过她眼底那没有隐藏好的一抹阴骛。
那胆小卑微,背后却暗藏阴暗的模样,让占小雅很容易想起了那个在她枕头里放缝衣针,被当场抓住仍死不承认,反而哭唧唧的当着主任的面倒打一耙,反说她们仨是校霸,故意欺负她这个农村学生神马神马的黑胖女孩。
尽管她们有许多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尽管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林菲菲说的是假话。
可是,同情弱者,偏心乡下‘不懂事的小姑娘’,在那个社会似乎是人之常情。
以至于到了最后,主任每每总是轻拿轻放,不轻不重的教育了某人两句便也作罢。
而这样的处理,不会让后者有所收敛,反倒更加变本加厉……
真的是,哔了狗了。
想起那些过往,占小雅就一肚子气。
白四郎顿了一下,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数秒之后,倒也干脆的点了点头。
“在这儿等着,别四处乱走。”
占小雅……
说的她好像是不听话的熊孩子,经常乱走似的。
而且转身就能看到人的距离,她还能越过他的视线,凭空飞了不成?
没好气的剜了白四郎一眼,满肚子的怨气,以肉眼可见的度增长。
好似更气了。
男人却宛若不觉,俊朗的脸上淡淡的笑着,他伸手捏了捏女人气嘟嘟的粉嫩小脸,黑眸中带着亮光,柔声安慰道“乖!”
“……”
锐利冷厉的黑眸淡淡扫过地上的女人,林菲菲顿时觉得自己被毒蛇缠绕住了似的。
浑身冰凉。
那种冷,凉到了骨子里。
昨天晚上……
林菲菲下意识的哆嗦起来。
待白四郎走远后,她才敢张合着早已僵硬的口舌,朝占小雅祈求道“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同时穿越一场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你又何曾想过放过我们?”
占小雅走上前,冷眼,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神情淡漠的说道“但凡你有一点良知,我都可以大度的不去计较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哪怕你对我下毒,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不去报复于你,可你总将别人的大度当是纵容,看成软弱,林菲菲,你扪心自问,现在这结果,难道不是你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毫不怜惜的把裙摆上的纤纤玉手一脚踹开,占小雅冷着脸后退了几步。
避之如蚊虫苍蝇,半点不想再沾惹。
嫌之弃之。
林菲菲因突然没有了着力点,顿时往后倒去,摔落在地上。
手掌擦过石子,因有野草和柔软的地面替她受了部分力,没有擦伤,只有几粒小小的沙粒不轻不重的凹嵌进肉里。
一拍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