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前脚刚去都察院赴任,后脚沈墨就被赵泽送去通政司了。
沈兴得知消息,特意赶过去都没有见到。
反倒是沈东被传召入宫,觐见顺兴帝了。
第一次得见天颜的沈东,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在外等候的时候,一直躬着身子也不敢站直。
直到魏东海来传召,他才整理官帽官服,快步跟在魏东海的身后。
顺兴帝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一点,虽然额边有了白,眼角也有了细纹。
可那如刀般的眉峰,深邃的眼眸,以及不怒自威的神情,都让沈东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敢出一点差错。
顺兴帝问了他一些苏州的官员和治理情况,沈东一一作答,尽量让语调平和一些,清晰一些,而不是支支吾吾,让顺兴帝厌弃。
好在顺兴帝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不一会就让他坐下来喝茶,开始说起了成国公府的家事。
可才说了没几句,便听见宫人通传,魏紫来了。
沈东还在想这个魏紫是不是魏东海的侄子,便听见顺兴帝奇怪道“他怎么来了?”
“让他进来。”
沈东慌忙站起来,恭敬道“那微臣先去殿外等候。”
顺兴帝道“不必,魏紫我已经给瑞王了,说起来你以后也要认识的。”
“先坐着吧。”
沈东连忙道“微臣遵旨。”
顺兴帝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魏紫的身影,目光微微一暗。
魏紫道“臣魏紫给皇上请安,微臣今日接到一桩案子,因为事关成国公府,不敢擅自处置,特来奏明皇上。”
顺兴帝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说吧。”
魏紫看了一眼沈东,吓得沈东一激灵,还不等他再次请辞出去,魏紫便道“安郡王将沈东之子沈墨送到通政司,说沈墨要告成国公府的秘事,他十分不屑此等小人行径,便将人交由微臣落。”
“可微臣也不敢擅自做主,就来回禀皇上了。”
“扑通”一声,沈东连忙跪倒在地。
“回……回禀皇上,微臣委实不知,那孽子定是魔怔了,微臣一定严惩不贷。”
顺兴帝冷了脸,嗤道“刚刚朕还在和你说成国公府的事,你有一个好妹妹,好外甥女,所以你才有这个福气跟朕坐在一起。”
“沈墨?那不就是听说,险些和明萱定下亲事的少年?”
“那他这是求而不得就生恨了?人生多少事,波折无数,倘若次次都要诋毁他人来泄不满,这天下间岂不是乱套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读书人呢,简直丢人现眼。”
沈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眼眶红着,额头上的虚汗一层一层地冒了出来,顺着睫毛落下,宛如泪水。
他也将沈墨在心里骂了一万遍,以为投靠一个王爷就安枕无忧了?
这京城里的水,浑得随时能吞噬人命。
沈东紧握住拳,狠狠的闭上眼睛,知道是做出取舍的时候了。
便道“此子受他母亲教导,自私狭隘,哪里匹配得了明萱郡主。当年只是戏言,微臣也告诫过他,要好好念书,将来为国效力。谁料他品行不端,反而惹出着诸多祸事,让他姑姑、姑父伤心不说,现在更是惊扰了皇上,实在是罪无可赦。”
“微臣教子无方,请皇上从重责罚。此子生性凉薄,也不配再留在京城,一切罪过,烦请魏大人按律责处。”
皇上看沈东这般,便对魏紫道“沈大人这般也没有包庇的意思,你也不必把事情闹大了,免得瑞王和成国公府的脸面也不好看。”
“依朕看,就将沈墨的学籍割除,终身不得科举。”
“另外打二十大板,送回沈家去严加管教。”
“倘若再有下一次,朕就将他赐死。再一并追究你们沈家的责任。”
沈东一个激灵,动也不敢动了。
魏紫见状,目不斜视,很快便起身告退了。
皇上对沈东道“你比朕还年轻呢,应该再多生几个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