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兴帝上早朝的时候,李逸春就被训斥了一顿,当着众人的面,一点脸都没有了。
众臣一个个面面相觑,唯独李逸春旁若无人地候着听训,仿佛早就预料到一样。
等皇上训斥完了,众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时瑞王站出来道“李大人德行有失,身居高位却还煽动举子闹事,实乃大罪。”
“儿臣以为,应当革去尚书之位,不配在朝廷留用。”
此言一出,李逸春惊得身体一颤,连忙跪下道“皇上,微臣有罪,但微臣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求皇上宽恕。”
末了,又对赵临道“明萱郡主是王爷的意中人,王爷在乎是理所应当的,只怪微臣考虑不周,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赵临咄咄逼人道“我在和李大人论国事,论德行,李大人却和我论私事。”
“李大人这般脱罪办法若是成了,以后还不人人效仿?到那时,满大街都是聚众闹事的百姓,朝堂像什么样子?”
其他官员开始出声附和。
李逸春的脸色十分难看,康王也站出来想要解围。
结果赵临直言道“三弟,朝堂上帮理不帮亲,你这帮偏私,怕是难当大任。”
这是暗讽康王没有资格当太子了。
康王当场愣住。
众臣这才察觉,赵临若是动冲击,康王绝无还手之力。
更别提在一旁,总想插话,却始终插不上的安郡王。
皇上看了一眼李逸春,在想怎么处置为好?
这时钱奇文道“皇上,李大人虽然在煽动举子这件事上做得出格,但他担任吏部尚书以来,举荐贤才,提拔后生,竭尽所能报效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上从轻落。”
另外一批官员也在此时表态,希望皇上从轻落。
皇上看了一眼赵临,赵临道“父皇看着办吧,可若不施以惩戒,儿臣第一个效仿!”
众臣“……”??
这叫看着办?这不是明晃晃地威胁吗?
顺兴帝也被儿子气笑了,说道“那就停职查看,过一段时间再说。”
众臣心里一紧,如果是降职还好些,只是还能入朝,有什么消息立马就能知道。
停职的话?
能不能复不仅要看皇上的态度,就是朝中也必须得有说得上话的人啊。
可瑞王殿下在,谁能为李逸春说话?
此时此刻,李逸春惨白着脸,才真正知道了赵临的厉害之处。
等到下朝时,康王搀扶着李逸春走了。
皇上带着赵临也回了勤政殿,皇上好笑地道“这么记仇,你也不怕他将来报复你?”
赵临道“如果真的有将来,他报复不了我。”
顺兴帝蹙了蹙眉,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临道“内忧外患,不是打就是和。打他们没有骨气,没胆识,只有一张犟嘴。”
“和,他们拉不下脸,需要有人去扯开这块遮羞布。”
“那个人不能是我,就只能是我最在乎的人。”
顺兴帝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能是他,就会是他最在乎的人。
所以,他爱的那个人死后,这朝堂反而平静了十几年。
那是因为,他们明白,能够左右他决定的那个枕边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可挟持他的,却始终聚在朝堂上。
命运真的就像一场轮回,之前是他,现在轮到他的儿子了。
顺兴帝停住脚,看了一眼赵临,心事重重地道“这样来一个打一个也不是办法,万一他们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