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看着徐安然平静又坚韧的神色,说道“你是不一样的。”
徐安然笑了笑“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对你来说,我可能带着特殊的使命活着,可对我来说,也许等不到使命完成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而我能做的,不过是坚守好本心,保护好自己,等待着某一天,我真的可能成为被使命选中的那个人。”
魏紫想,她已经是了,不用等。
可看到她眺望的目光,那样磅礴震撼,仿佛叱咤风云的神明,这一刻,他选择了沉默。
也许,他也在等到这样一个时机,扶持以为天下明主,共创太平盛世。
一番收拾以后,徐安然她们继续启程。
与看了一路老百姓的辛苦劳作,脸上挂着疲惫却满足的神情不同。这里的老百姓衣衫褴褛,面色愁苦,辛勤劳作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就好似,这苦日子怎么也熬不到头一样。
途中他们在一处凉亭歇息,远远看见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孩童在挖野菜。
一个鱼篓中装的那点野菜,却也让其中一个孩子欢喜雀悦,说是够他们吃上三天了。
然而妇人虽然笑着,脸色蜡黄,眼里毫无光彩。
徐安然察觉不对,让傅康拿了两个酥饼上前给孩子,并询问一下家境,是不是特别困难?
那两个孩子看见酥饼就激动得不行,但也不敢上前。
还是傅康轻言细语地哄着,告诉妇人他是肃州的,许久没有回来了,一时间有些感慨。
妇人听他的口音也有些熟悉,便才接过饼子,却只将其中一个分为两半递给两个孩子,另外一个,她用帕子包起来,放在怀里揣着。
可又觉得不太妥当,便解释道“家中婆母病重在床,这酥饼的香味兴许能让她舒服一点,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傅康道“我母亲也是瘫痪在床的病人,我能理解的。”
妇人听闻,也是跟着难过地叹息一声。
“你们肃州要好些,看公子的穿着就好了。不过你们去了庆阳城,可千万不要停留在那儿,进了那儿的有钱人跟魔怔一样,花完了钱就出不来了。”
“我们这当地的老百姓,欠了官府很多赋税,想走也走不了。”
傅康奇怪地道“从未听说,欠官府赋税,不是每年都缴清的吗?”
妇人叹气道“那是官府上报的,他们不缺赋税银子,怎么可能短了朝廷那一份?万一朝堂派人查,他们不就完了吗?”
“是当地的老百姓,有田有地的,每年还另外多交三成,用来养兵的。”
“说是怕郭兴鹏一下子打进来,有官兵在,我们老百姓想逃也容易一点。”
傅康傻眼,他义父三十万大军,庆阳这点兵马怎么抵御?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妇人道“可已经交了很多年了,欠了官府的军税银子,想走也走不了,路引不给开。”
“这位公子,你们可要小心啊。”
傅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回到凉亭里。
妇人带着两个孩子也回家去了,但那两个孩子饱含饥饿的眼神,以及舔着嘴,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都深深让徐安然震憾着。
尤其是看见那两个孩子受着冻,却仿佛习以为常,冻疮在脚上和手上覆盖了一层有一层,红红肿肿的,竟像从未好过一般。
徐安然站了起来,问着傅康道“可是家中有什么困难?”
傅康摇了摇头,说道“是当地增收的军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