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楼薇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太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了。
“一万。”严丽娜口出说出一个数字,顿了顿,说话有些幽幽的“他们想要1万块钱。”严丽娜没有直接告诉她那人联系方式,却透露了这样的信息。
“你复读一年学费也不过2ooo,一个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的人,怎么会甘心被讹诈。”楼薇其实还想说,要是你每隔几天自杀一次,就可以当成工作了。但是这样刻薄的话,她说不出口。
严丽娜朝着门口,看了看,客厅里那个小男孩,脸上露着自嘲,“这个是我弟弟,为了传宗接代买来的。”声音很低,怕被他听到。
站了起来,楼薇本不想再从她身上下功夫,或者从报社那篇报道下手,应该也有机会,刚要转身走,又想到些什么,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
“你那个叔伯,现在是在正规单位吧,你想过没有,你父亲这样做糊涂了,可能会连累他失去了工作,你的信,权恒是无意间留下来的,拿出来做证据的话,……”
严丽娜急急的起来,可能是由于失血,还是有些晕眩,又跌回床上。
“乡坪晚报,他就在那工作。”说出这样的话,她好像更绝望了。
楼薇没有功夫去同情她,掀开那半截脏布帘儿走了出去。
今天她也没有坐公交,而是生怕严丽娜的家人赶回来,在路口拦了辆出租,才松了一口气。
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录音笔,绿光闪烁,录音时长13分钟,关上又放了回去,她没有重新听。
权恒的电话又打过来,这次楼薇接听了。
“你坐上车了吗?我去接你吧。”
“还没有,大约要晚一会儿。”楼薇撒了谎,在心里盘算了时间,去到报社,找到那天那个斯文男,大约需要更长的时间。
权恒有点不高兴,好几天不见了呢,尤其是看着小朵儿天天拿着个手机,甜言蜜语,真的让他很幽怨。
现在自己也被陷进这样的事情里,有她陪着,心里会踏实。
“要多晚?”
“一会儿我给你信息,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吧。那个,你确定,这件事情你就放任他们了?”
“随便他们说吧,我不理会就是了,清者自清,不认识人的想法我不在乎。”
得到这个答案,楼薇挂断电话,眼睛隔着车窗玻璃,看向路边。
自己只是一个毛头小丫头,对方却是个经历世事太多的成年人,她心里,其实也是打鼓的,想和权恒商量一下,或者是一起去。
但是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两个人之初,无论是什么原因,选学校,旁听课程,帮她考英语,弄得苏罄玄的书,这些都是权恒为她做的事情。这次轮到自己了,要不然,只单方面付出的,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只是被那个人吸引罢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种有些阴暗的,无论是严丽娜的家人的想法和出点,还是自己处理事情的手段,都在自己这一类人身上贴了标签,还是不让他知道吧。
把要说的话,和对方的反应,在心里预演了几遍,楼薇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她知道,对于趋利避害,越是生活不易的人,体会越深刻。
找到严丽娜的叔叔,非常顺利,他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楼薇在门口看了看,门上没有挂着办公室的牌子,大约不是什么领导。
敲门得到允许,推开门,对方在办公桌后,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自己来找他可能是很惊讶吧,所以一时有些怔住。
楼薇进去,也没有说话,只是快的扫了一下办公室,不大,东西摆放也很简单,但是办公桌上却对了,高高的文件,这让楼薇更确定了,他不是什么领导的猜想。
从包里拿出那时严丽娜写的信,直接放在他办公桌上。
大约具体和事实,他是详细的向侄女询问过的,所以应该是早有准备。
面上的表情,和那天一样,还多了一丝无奈,没有楼薇想象的最快最坏的的那种情境出现。
匆匆的看了几眼那信,“这个只能证明到去年春夏,之后他就接受了,才生了后来的事情,也是合理的。”其实他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证据的,但年龄阅历在这儿,找破绽还是很容易的。
楼薇并没有立即拿出录音来,而是坐在了他对面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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